藤蘭的突然暴動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離得近的異能者無一幸免,全都被漆黑的帶着毒刺的藤蔓貫穿全身。
不過瞬息間,那些豐盈的血肉全都被吸食到隻剩下皮和骨,松垮垮挂在蠕動的漆黑藤蔓上。
“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藤蘭為什麼突然暴動啊?”
“不是說還有十來分鐘才會蘇醒嗎?”
“等等,時間……”
上頭的熱血瞬間冷凝下來,已經陸陸續續有人反應過來。
“是時間過了,祂蘇醒了!”
但很快,他們就沒功夫聊那麼多了,鋪天蓋地的漆黑藤蔓已然卷襲而來。
“快退!所有人散開!”鄭雲霄怒吼一聲,手中火焰暴漲,猛地朝前方甩出一道火牆。
熾熱的烈焰與漆黑的藤蔓相撞,發出“嗤嗤”的腐蝕聲,藤蔓扭曲着退縮了一瞬,但很快又像潮水般湧來。
“打不過的,真的打不過的……”人群後的蔣楠已經慘白着一張臉,他是木系感知型異能者,比在場所有人都能更敏銳的差距到藤蘭身上蘊含着的巨大能量,甚至還有不斷攀升的趨勢。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強大,遠超于在場所有異能者!
地面劇烈震動,無數粗壯的黑色藤條破土而出,像巨蟒般絞向人群。一名速度系異能者閃避不及,被藤蔓纏住腳踝,瞬間拖入地下,隻留下一聲凄厲的慘叫 。
“都說了藤蘭快要蘇醒了,你們怎麼還一股勁蒙頭往前沖啊。”面具男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了戰場,“真的是,好言難勸該死鬼。”
他順腳踹開一具擋在他身前的屍體,又低頭看過去,嗤笑一聲,“趙禹?說話不中聽的那個?死得倒挺快。”
“是你!你做了什麼讓藤蘭暴動了!”鄭雲霄目呲欲裂,這次他秘密任務隻就帶了兩個親信過來,趙禹便是其中一個。
“跟他們說那麼多幹什麼。”另一道陰郁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
陳星瑤隻覺得這聲音莫名耳熟,她下意識望過去。
角落裡,一道高挑的身影緩步走出,軍靴踏地的聲響像是踩在人心尖上。蒼白的燈光從他的眉骨傾瀉而下,将那人宛如上天精心雕琢的俊美臉龐照得如同鬼魅。
她瞪大眼,那身影分明是——
司铎?!
“哈?瞧瞧我發現了什麼?這好像是B區首領的寶貝兒子吧,叫什麼來着……”那人又上前走了一步,手中纖長的匕首抵在蔣楠的下巴上,在他驚恐的目光中往上擡了擡。
他故意拖長的尾音像毒蛇吐信,“你叫……蔣楠?”
被匕首抵住咽喉的蔣楠已經完全不敢動彈了,他顫顫巍巍的回了句,“……嗯。”
“你、你不要殺我,我爸是B區首領,可以、可以給你們很多很多東西,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團藤蔓給堵住嘴巴捆了起來。
“我對你的話沒興趣,擡下去吧。”司铎擺擺手,身後蓦地多了幾道黑影,沉默着将被捆成粽子似的蔣楠給擡了下去。
他轉過身,環顧了一圈傷得傷、殘得殘的異能者,“至于你們?就當做藤蘭最後的覺醒祭品吧。”
…
“你認識他?”他低下頭,聲音裡夾雜着微妙的醋意。
陳星瑤眼底那一瞬的驚愕他看得清清楚楚,這又是一個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她認識的男人嗎?
“嗯。”陳星瑤頓了一下,目光依舊停留在下方那個身材修長的男人身上。她飛快的組織語言解釋道:“之前趕路的時候帶着他走過一段路。”
怪不得先前總感覺司铎有些奇怪,原來人家是幕後大Boss啊!
陳星瑤在心底默默腹诽,倒也沒有全然的震驚。
她說得輕描淡寫,目光卻專注得讓陸嶼心裡發酸。她看得太認真了,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側陸嶼已然繃緊的下颌線和眼中一閃而過的微妙嫉妒。
“走過一段路啊。”陸嶼說出的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明明心裡咕嘟咕嘟冒着酸氣,可偏偏面子上不敢表露出分毫。
他怕他一說出來,陳星瑤會更關注那個小白臉!
“他說藤蘭快要成熟了,你要去搶能核嗎?”陸嶼轉移話題的手段有些生硬,但好在陳星瑤并沒有在意。
她皺着眉,語氣滿是古怪,“我、呃、纏藤跟我說藤蘭還沒有徹底成熟,說祂似乎還差一個契機……”
纏藤是系統蓋章的木屬性最強者,對木屬性的其他植物來說有着天然的敏銳度和探察力,如果祂這麼說,那必然有其道理。
陳星瑤的手腕上,一根郁綠的藤蔓緩緩舒展,在空中勾勒出優雅的弧度。因為共生的緣故,陸嶼可以很清楚的聽到在他腦海中響起的,帶着古老植物特殊的悠遠回響:
「這株藤蘭失去了晶核,沒有本源晶核祂沒辦法徹底覺醒」
陳星瑤對纏藤的話深信不疑,她又問道:“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直接奪取能核了?”
纏藤盤在她的腕間,懶洋洋地摩挲着她的手腕:「不行」
祂又道:「藤蘭的本源晶核沒了,但能核的出現又彌補了這一點,能核與祂深度綁定,你是沒辦法強行取出來的」
陳星瑤懂了,她點頭,“所以你的意思是直到藤蘭覺醒前,我們都沒辦法強奪那顆能核了是吧。”
纏藤懶洋洋點頭:「嗯呢」
“等等,不對啊……”陳星瑤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怎麼突然開口說話了?”
「我會說你們的話很奇怪嗎?我之前不是還喊過你媽媽嗎?」纏藤不解。
“呃……”陳星瑤面露複雜,她看着纏在她腕上的郁綠藤蔓,心底難得升騰起一股啞口無言的郁悶感。
總之,那種磕磕巴巴喊媽媽的話就不要提了啊!她好不容易才忘掉的說。
「你不喜歡我喊你媽媽嗎?」纏藤不是很懂人類的情緒:「可是我看其他人明明就很喜歡啊,他還對那個女人說‘媽媽你喜歡這個姿勢嗎?’……」
“好了,你别說了。”陳星瑤迅速打斷這根莫名發癫的藤蔓,“你還是小孩子,怎麼能看那種東西!太不應該了。”
「那種東西是哪種東西啊?」纏藤迷茫發問。
這要她怎麼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