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想變壞一點
[now-雲城]
周思恒想起兩人初見的場景,整場飯局下來,程濯的心情一直不太好,人也是悶悶不樂的。
他不确定問題出在哪兒,于是這次便沒有興師動衆地把人約到高級餐廳聚會。
日落時分,周思恒開車來接他。
程濯收到消息後,簡單地拾掇了一下自己,火速下了樓。
周思恒倚着車門耐心等待,“生日快樂。”說完,把自己手裡的花束遞了過去。
程濯抱着一束堪比自己腦袋還大的捧花,紅着臉笑了笑,問他是不是等久了。
周思恒替他開了車門,打趣說等自己喜歡的人多久都不算久。
一段時間以來,程濯漸漸習慣了周思恒有話直說的性子,這些略帶調情意味的話語他聽得多了,也習以為常了。
餐廳距離程濯的小區不算太遠,路上車流時疏時堵。
為了打發時間,周思恒提前用手機連上車裡的藍牙音響,挑了首曲調悠揚的外國歌。
前奏徐徐響起,不等歌手唱詞,程濯眼睛一亮:“是Hotel California?”
“你知道這首歌?”周思恒扭頭看他,感到十分意外。
“本科的時候室友彈電吉他,就是這首曲子。”
“我以為這種老掉牙的歌已經不受年輕人的喜歡了。”
“不會啊!”程濯理所當然道:“總會有人喜歡的!”
周思恒沒有應聲,眼底的笑意卻更深了。
窗外暮色漸遠,霓虹亮起炫目的光。
車窗外閃過雲城的街景,不多時,車子停在一家港式餐廳門口。
沿着旋轉樓梯拾級而上,程濯跟随周思恒往包廂走。
還沒進門,迎面便撞見從裡頭出來的嚴爵。
“你倆可真是叫我們好等!”嚴爵說着話,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笑完又朝程濯眨了眨眼,“生日快樂啊小壽星!想要什麼禮物?”
“爵哥送的,我都喜歡。”程濯補了一句:“謝謝爵哥。”
嚴爵樂了,搭着他的肩膀把人推進門:“瞧這嘴巴甜的,不怪Clark這麼喜歡你。”
說話間的功夫,兩人先後走進門。
程濯順勢低下頭,理了理被拉亂的領口,再擡起腦袋時,整個人忽然僵在原地。
程濯心說,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去想肖宇航了。
差一點點他都快要忘記這個人的存在了。
那天在餐廳門口,他眼睜睜地看着肖宇航坐上車,又一次争當護花使者,送江泊舟回家。
那一刻的心境,說無動于衷全然是假話。
分開時,程濯真切地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午夜夢回再想起當初和肖宇航一起的場景,總覺得那是上一輩子發生過的事。
他好不容易堅定了決心要和周思恒試試看,為什麼他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一時間太多的情緒湧上心頭,程濯頓住腳步,深深地吐了口氣。
肖宇航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純棉T恤,一頭短發修剪得清爽幹淨。
還是從前那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四目相對時,他臉上的表情淡淡地,并不意外。
這段時間以來,嚴爵不止一次地在他面前細數程周二人交往的趣事。
譬如他們一起去看了電影、聽了音樂會、打卡了好吃的網紅餐廳,期間還拍了很多留念照。
托嚴爵的福,那些照片肖宇航有幸看過一二。
自從被程濯單方面删除好友之後,他朋友圈内發生的事肖宇航一無所知。
“小濯笑起來還蠻乖的。”嚴爵把手機晃到他面前,示意道:“是不是?”
照片裡,程濯正襟危坐在桌前,一手撐着下巴,露出半截白皙的手以及和透着淡粉色的掌心,對着鏡頭時笑容有些腼腆。
肖宇航當即蹙起眉,心頭是說不出的郁結。
離開自己以後……程濯似乎過得不錯。
他沒來由地感到煩悶,随即又想到更重要的一件事。
這些和周思恒一起做的事,不管是看電影,聽音樂會,還是打卡餐廳,拍留念照——
是他們當初從沒有做過的。
“别愣着了。”嚴爵招呼大夥兒趕緊坐,遂又問起肖宇航:“老肖,那誰沒來?”
肖宇航神色木然地說:“接了個電話,馬上到。”
隐約間,程濯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猛然掀起眼皮,目光一錯不錯地跟肖宇航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程濯的大腦霎時隻剩下一片空白,分不出多餘的精力去思考現下該如何應對。
好在周思恒很快走了過來,坐在他身旁,幫他擺碗布筷。
又過了半晌,包廂門打開,江泊舟姗姗來遲。
見到程濯時,他十分主動地走上前,态度友好地和他道了聲生日快樂。
一段時間不見,鋼琴王子愈發神采飛揚。
白皙的臉頰透出淡粉色的紅暈,一副被愛情浸潤過的模樣。
程濯猜他現在一定非常幸福。
他神态中流露出的,隻有被人愛着時才會有的滿足感。
嚴爵解釋道:“Clark隻說多叫幾個朋友來熱鬧點,我想了大半天也沒想到能喊誰。”
過後又埋怨起程濯,平日裡親近的朋友太少了,這會兒連個人都叫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