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ity lover
[now-雲城]
程濯睜大了眼,很不可思議地問:“這話是思恒哥的意思嗎?”
當然不是,嚴爵暗暗腹诽,周思恒忙着鬧失蹤呢!
而他之所以會這麼說,全然是因為數天前的一通電話。
肖宇航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忽然跑來向他打聽程濯的事。
這不問還不要緊,問完嚴爵疑惑道:“人好端端地談着戀愛,你操哪門子心?”
他說這話的時候,肖宇航的表情很不悅,語氣也是冷冷地。
好?未必吧!
“什麼意思?”嚴爵也來勁了,堅決讓他把話說清楚。
肖宇航無法,隻好把自己内心的猜測吐露出來:“程濯被人打了你知道嗎?”
嚴爵吓了一跳,半信半疑地問他是你親眼看到的?
“沒有。”肖宇航冷淡地回:“但我碰到他的時候,他臉上有傷。”
那天在餐廳匆匆一瞥,不難看出程濯對自己有着深深地抗拒。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彙時,他刻意閃躲,神色不定。
肖宇航的視力向來不錯。
即便相隔數米遠,他還是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程濯的皮膚很白,是那種略帶幾分病态的蒼白。
顴骨處一小片細嫩的皮肉泛着淡淡的青色,輕易叫人察覺不出。
起初肖宇航沒多想,卻在洗手間門口撞見周思恒時,再次被對方嘴角的淤青吓了一跳。
周思恒顯然是記得他的,淺笑着揮手示意了一下,像是在和多年不見的老友打招呼。
可惜肖宇航無心應付,他所有的心思都落在了程濯的身上。
呼之欲出的答案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他的太陽穴——程濯被人打了?
這個念頭一跳出來,肖宇航直接否認了。
周思恒臉上的傷不像是跌倒摔傷這麼簡單,難道說……這倆人在互毆?
隔天清晨,他撥通了嚴爵的電話,想從他的口中探聽些真相。
事後,嚴爵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聯想到前幾天程榆之和他說過的話,再蠢也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嚴爵隐去了部分事實,言簡意赅道:“你别管是誰說的,我就問你……這又是搬家,又是一臉傷,到底怎麼回事?”
他故意加重了語調,闆着臉孔一本正經:“你要不跟我說實話,讓你哥過來逮你回去!”
事已至此,程濯知道瞞不下去了。
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将那晚的意外狀況如實告訴了嚴爵,不忘強調說:“我從來沒怪過思恒哥,你千萬别去找他麻煩。”
他心裡慌得很,談到傷情時也隻是一筆帶過,不敢細說。
嚴爵倒是想找人麻煩,可這會兒周思恒連個人影都沒有,他去哪裡人找麻煩?
事情說開了,程濯心裡的擔子似乎也輕了。
兩廂沉寂了片刻,嚴爵又問他意見:“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
是要繼續談下去,還是就此分道揚镳?
這話他沒說,但程濯心裡明白。
程濯是個樂天派,除卻談戀愛的時候會患得患失,這會兒卻顯得冷靜很多。
他反倒出言安慰嚴爵:“沒那麼糟糕,搬完家我再找你們叫你們過來熱鬧熱鬧,好不好?”
吃畢,兩人起身離席。
嚴爵打算留下來幫忙,能搭把手也是好的
程濯得知了他的意圖,哭笑不得地拒絕了,“爵哥,還是算了吧。”
他不想麻煩别人。
更何況嚴爵這副老好人的性子,是真的把他當做自己親弟弟來疼。
好說歹說地把人給勸走,目視着嚴爵坐上車,程濯暗暗松了口氣。
深秋的晨風帶着涼意,他攥緊大衣下擺轉而往回走,小跑着進了單元樓。
視野由明轉暗,程濯邊走邊伸手往口袋裡掏鑰匙。
剛把鑰匙插入鎖孔的一瞬,樓道口的轉角處閃過一抹黑影。
程濯被吓得渾身豎起寒毛,心髒緊跟着劇烈跳動。
“啊——”
江泊舟端着一張波瀾不驚地臉孔站在原地,指尖夾着的煙還在袅袅地飄着霧氣。
他先是咧嘴笑了一下,露出那種久違地善意,聲音低低地說:“好久不見了。”
程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捂着胸口小聲地喘着氣沒搭腔。
等待的時間裡,江泊洲将手頭的煙抽完,最後踩滅在腳底,問他:“方便的話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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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六,程濯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
他接受了江泊洲的提議,徑直坐上了對方的車。
車門關上,整個空間霎時變得逼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