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番外二三則
畢業在即,日子忽然就清閑了下來。
程濯的論文已經删改了很多遍,趙老看過後滿意地點點頭,也覺得挑不出什麼錯處。
同一時間,肖宇航從嚴爵手裡弄來了兩張MP-5的音樂會門票,打算讨程濯開心。
嚴爵起初不明所以,直接一口應承下來,事後皺着眉罵道:“小濯馬上就要畢業答辯了,你能不能别給他掉鍊子!”
肖宇航不以為意地說:“答辯結束我再帶他散散心,耽誤不了正事。”
嚴爵半信半疑,小聲嘟囔了兩句抱怨的話。
這一年多來,肖程二人的關系仍不明不白地維持着。
就連嚴爵都倦了,隻有程濯他自己,似乎非常樂在其中。
答辯結束當天,程濯滿心歡喜地從教學樓裡跑出來。
烈日當頭,兜裡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鈴聲。
程濯氣喘籲籲地接通來電,目光一瞥。
馬路對面泊着的路虎久候多時,想到這他笑了一下。
話筒那頭,段甯問起他的近況:“我聽嚴爵說,你跟姓肖的複合了?”
這段時間他跟一位健身教練談起戀愛,小日子過得異常充實。
相較之下,隻有程濯每天還心如止水地研究課題,斷絕了朋友間的往來。
聽說他研究生畢業後,又馬不停蹄地準備繼續讀博。
段甯感到萬分不解。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一直困擾着他。
一年前,他曾自作主張地替程濯做了決定,由此險些陰差陽錯地将肖宇航逼走。
他又從嚴爵口中聽聞程濯的近況,才知曉原來這一年,肖宇航一直守在雲城,陪在程濯身旁。
段甯一時有些恍惚,不由地回想起那通電話。
程濯真的沒有怪他嗎?自己到底是歪打正着做了件好事,還是助纣為虐把朋友往火坑裡推?
他的自責和不解,對程濯而言卻已是過眼雲煙。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程濯踢了一腳人行道旁的石子,說:“我現在挺好的,你别擔心。”
段甯還欲多問,路虎車約定俗成地眨了兩下眼睛。
程濯見此含糊應對了幾句,沒給對方繼續深究的機會,直接挂斷了來電。
人行道旁的指示燈變紅了,他在原地又多等了十幾秒。
等待的間隙裡,一個穿着JK制服的女生走近他,手裡握着原子筆和記事簿與他攀談。
幾分鐘後,程濯笑着和對方揮手道别,繼而穿過斑馬線,小跑着走到路口。
車鎖“咔哒”一下被人從裡頭解開,他順勢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帶着馨香的冷風撲面而來,程濯整張臉被熱氣熏得通紅。
車子駛出校園,肖宇航斜睨了他一眼,問:“答辯還順利嗎?”
程濯點了點頭,擰開中控台前的礦泉水,咕噜咕噜灌了好幾口。
不多時,車子行經一處路口停下。
程濯轉過頭滿臉疑惑地問他這是要去哪兒。
肖宇航悶悶不樂道:“你哥哥剛剛打電話來了。”
程濯笑笑,“他說什麼了?”
肖宇航坦言,程榆之已經買好下午的車票,決定來一趟雲城。
這次他是帶着母親一同前來的。
程濯微怔,還來不及說什麼,隻見肖宇航打開扶手箱,從中掏出兩張門票。
“本來是打算晚上帶你一塊兒去的。”他歎了口氣,“現在好像用不上了。”
肖宇航手裡握着的是MP-5的音樂節門票,上頭還蓋了兩個醜兮兮的戳。
程濯愣了很久,想起上回兩人一起去看MP-5演唱會的場景。
那天他打扮得很鄭重,懷抱着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在忐忑中等到了姗姗來遲的肖宇航。
肖宇航當時正站在人群裡,目光炯炯有神地望向自己。
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氣質從容又溫和。
“謝謝。”程濯想了很久,如是說道。
紅燈變綠,肖宇航瞄了一眼副駕,輕咳兩聲又問:“隻有謝謝,沒别的要說了?”
程濯感到莫名:“還要說什麼?”
“剛才那個人……”肖宇航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