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無禮小輩!
何其傲慢!
痛苦、厭惡、憤怒、羞愧、悲傷,張律的很多情緒混雜一起,變得古怪又充滿力量。
他想要狠狠挫敗這窺探内心的惡徒,他想要看着那雙眼睛裡的光亮熄滅!
這會是一場惡鬥,而他已經準備好了。
将印章揣回衣袖後,張律彎曲食指和中指,在桌面上輕敲兩下,發出“哒哒”的聲響。
門開了,進來一個侍從:“張大人,有何吩咐?”
張律遞出信件:“快快送回皇城。”
“遵命!”侍從雙手接過信件,小跑着離開。
張律又招來一個侍從:“庫密在哪裡?”
侍從:“回大人,在大廳裡擺着呢。”
張律:“驗過屍了嗎?”
侍從:“驗過了,頸部被猛踢後暈倒,又用小刀刺穿了氣管和血管,當場斃命,隻有經驗豐富的殺手才能做的這麼幹脆利落。”
張律了然:“把剩下的九位将軍叫到大廳來。”
侍從:“遵命!”
走到幾位侍衛面前,張律靠近小聲嘀咕了幾句什麼,安排完工作後,闊步走了出去。
孫力跟了上來,疑惑的問:“張大人,您要去哪裡啊?”
張律:“大廳,你不是說庫密死了,其他将軍以為是我們做的,可能要鬧起來了,我把他們叫來好好談談。”
孫力一直懸着的心落下了,剛才被趕出房間,還以為張大人根本不在乎這事,原來是早有對策啊。
之前,得知自己被派到張大人身邊,要一起去草原,孫力害怕的一晚上沒睡着。
這個酷吏可會殺人了,而自己生性莽撞,廢話又多,容易得罪人。現在看來,外界的傳言都是危言聳聽,張大人是個内斂而溫和的人,這幾天下來,都沒見他對什麼人動過怒。
到了大廳,張律看見了庫密的屍體,剛死沒多久,血還沒幹枯。
張律找到一個位子坐下,等了一會兒,九位将軍陸續來了。
最先到的是齊齊激,他渾身酒氣,神經緊繃,看見庫密的屍體後,眼眶一紅,哽咽着,别開臉不再去看昔日的好友。
其他将軍見到庫密的屍體,都變了臉色,有驚疑,有憤恨。
最後到的是傲商,走進房間後,他盯着庫密的屍體,冷臉沉默了一會兒後,對張律拱手行禮,退到了暗處。
見九位将軍來了後,張律站起來說道:“剛剛庫密被人殺了,你們必然有不少疑惑,現在想問我什麼就直說吧,我會回答的。”
胡漆将軍上前質問:“是你派人殺的嗎?”
張律:“不是。”
胡漆:“你怎麼證明?”
張律:“殺死庫密對我沒有任何好處,太子給我的任務是把北彌帶回去,如果你們亂了,我就脫不了身了。”
有幾個将軍點了點頭,他們也覺得張律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幹這事。
胡漆:“我還是不能信任你,你是個外人,還是大夏的臣子,腦子轉的太快,我們吃了很多虧。”
張律:“要怎麼樣才能獲得你的信任?”
胡漆:“你拿走了我們三分之二的兵權,如果你能還回來三分之一,我就信任你。”
目光掃視了一圈狄族将軍們,張律問:“還有誰和他有一樣的想法?”
又站出來一個将軍,二十來歲,很年輕。
張律等了一會兒,見其他将軍都沒動後,拍了拍手。
侍衛們明白了張律的意思,從另一個房間趕出了一大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驚慌失措,正是胡漆的親屬。将軍們前腳剛走,張律的侍衛後腳就破門而入,把他們都抓到這裡來。
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打着哈欠,半夜起來對她來說太難了,揉了揉眼睛後,她看見了胡漆,開心的展開雙臂,跑了過去:“阿爸!”
下一秒,侍衛抽出了刀劈了下去,女兒的血飛濺了胡漆一身。事發突然,胡漆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震驚的睜大雙眼,緩過來後,他憤怒的渾身發抖,拔出了彎刀。
“大夏狗賊!我要殺了你!”
更多侍衛沖出,刀光劍影下,凄慘的哀嚎不斷,胡漆看見自己的家人幾分鐘内便被屠戮殆盡。而他也被兩個人擒住押到了張律的面前,侍衛見他死活不跪,對這他的膝蓋猛踢了一腳,骨頭都裂了。
“撲通”一聲,胡漆跪在了張律面前。
他擡起頭,臉上沾滿血和淚,表情扭曲猙獰,悲憤大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張律背筆直,挺着胸膛,垂眼俯視着胡漆,嘴角微微揚起:“原來你會落淚啊,之前我看你殺死奴隸的女兒時一直在大笑,還以為這次你也會大笑。”
擺擺手,張律對侍衛命令:“他沒用了,斬了吧。”
寒光劈下,胡漆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