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城,西市街道上,天剛蒙蒙亮,百姓就起來忙碌。
夥計們卸下封住店門的木闆,拿出掃把簸箕,将店裡店外打掃一通,再潑上水,青石地面被沖的幹幹淨淨的。
作為大夏的政治中心,街上不是達官貴族,就達官貴族的親友,随便拉住一個路人都可能是三百石的官員。這些老爺啊難伺候,如果逛店時,老爺衣袍上沾到了灰,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可就慘喽。
沒一會兒,太陽完全冒出了地平線。
早餐攤上,西市亭長兩口吃完面條,筷子一丢,袖子胡亂抹掉嘴上的湯汁,急匆匆跑到西市門口,升起旗幟,邊敲鼓,邊大喊:“父老鄉親們,開市啦!”
侍衛聽令,打開市場大門。
今天很怪異,路上行人稀疏,店裡更是冷冷清清,沒客戶。
店主愁容滿面:“亭長大人,今兒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人這麼少?”
亭長:“害!九卿廷尉張律出使草原失利,大将軍秦風又大敗而歸,牽連的大官很多,估計這會兒他們都忙着在宮裡吵架着呢。”
聽見亭長開口說話了,店主們生意也不做了,都湊到他跟前,一雙雙眼睛充滿了渴望,又到了他們最喜歡的時刻。
西市小亭長問政大夏皇城。
店主:“這次要殺幾個頭?”
亭長:“說不準。”
店主:“還有你說不準的事啊!這政局變化,你說的頭頭是道,堪比丞相!”
亭長:“哎!你可不要亂說啊!我就是一個大夏基層最小領導人,勤勤懇懇,老老實實,哪猜的透上面的想法。”
周圍發出一片噓聲。
“又在自謙了,上次你就說的很準啊!”
“快點别賣關子了!”
“說!這次到底誰會死!”
亭長:“你把飯錢給免了我就說。”
店主怒氣沖沖:“隻能賒賬!不能免,你都白吃我多少次了!你那麼多俸祿到哪裡去了?怎麼連面都吃不起。”
亭長驕傲拍怕空空的錢囊:“被美人們騙走了。”
店主嫌棄的縮回臉:“咦!色字頭上一把刀!你再這樣玩下去,那些美人把骨髓都給你吸幹了!”
亭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樣吧,面錢賒着,你再白送我一壺酒。”
“你可真是一點臉都不要啊!”店主咬咬牙,拿出一壺熱酒塞到亭長手裡:“行了吧!”
晃一晃手中的酒壺,嘩啦啦的水聲,聽着就讓人心情愉快,今晚又能大醉一場啦!
亭長神秘的勾勾手,店主們全部湊過來,圍成一個緊密的小圈子,豎起耳朵聽。
“這次隻有廷尉張律一人掉腦袋。”
此話一處,所有人都振奮了。
“好事啊!”
“終于輪到他了!”
“我們不用每天害怕被他治罪了,好日子要來!”
亭長搖頭歎氣:“不對,是你們的苦日子要來了。你們要是有能力離開皇城,就趕緊收拾好金銀細軟,帶着妻兒逃跑吧。”
店主大驚:“為什麼啊?”
亭長笑而不語,腦子裡浮現出侍郎北彌的樣貌。
哦,錯了,現在北彌已經不是太子的侍郎了,而是代王劉赤面前當紅的謀臣。
那真是個一頂一的絕色美人啊!偶爾見到幾次,亭長都被美的走不動道,啥理智都飛了出去,隻想不惜代價的把美人攬入懷中,共度良宵,翻雲覆雨,這輩子就值了。
可兩人一對視,亭長瞬間萎了。
是的!能和衆多美人大戰一晚不知疲倦,35歲正是精力旺盛的他,居然被一個漂亮男人硬生生的吓萎了!
内心沒有一絲邪念,仿佛回到了純潔的嬰兒時期!身上沒有一點反應,宛如已經絕精的80歲幹巴老頭!
原因很簡單,那漂亮的皮囊下藏着一個極其聰明狠毒的心。反差太大,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要是栽北彌手裡,絕對會死的很慘,嘤嘤嘤……
亭長在寡婦阿姨懷裡哭訴了一夜心理陰影才消失。
他念書不行,打仗不行,好在,野心不大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絕不能和這些聰明的瘋子鬥。
聖人說過,讀書當官不是男人唯一出路,殺敵立功也不是男人唯一的出路,在絕境中發揮自己的特長,一樣能光宗耀祖,成就非凡的人生。
亭長分析了一下,覺得自己長得還算行,在晚上能整花活,做不了謀臣将軍,努力一把可以做謀臣将軍夫人的姘頭。被發現了,就把這些官老爺晚上一起辦喽,反正黑燈瞎火的,男人女人沒啥區别。
就跟個老黃牛一樣,眼一閉,頭一埋,使勁犁地就行了。
在夜晚的戰場上,亭長相信自己是無敵的,先用硬的,在用軟的,這十幾年積累的功夫提煉再升華,一套全打出去,準能征服對方,妥妥的天賦異禀人中龍鳳,算是老天爺賞飯吃了。
于是,正如聖人說的那樣,發揮優勢後亭長真發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