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喜歡打網球,我來給哥哥當陪練。”
這就是網球對小佐的全部意義。
小佐的網球沒有任何花哨,隻有最基本的力量速度和準确度。
第二局青學發球局,小佐讓對面沒碰到球。
交換場地,兩人錯身時,小佐的聲音聽在柿木坂東選手耳中,如同惡魔低語。
“第三局,想好怎麼死了嗎?”
第三局。
小佐發的第三個球,如同驚雷砸在柿木坂東選手腳後一厘米的地面。
柿木坂東的選手身體僵硬,早已經沒有了比賽開始時的趾高氣昂,眼睛裡面充滿了恐懼。
“單打三,青學棄權!”
手冢舉手,向裁判示意,走進網球場拉住了小佐。
小佐被手冢拉出網球場,青學衆人才察覺小佐的異樣。
沒有了眼鏡的遮掩,小孩兒猩紅的眼尾格外明顯。
眼睛明明是笑着的,對視上一眼,除了心理強大的不二,所有人都有一種被蠻荒兇獸盯上的感覺,如芒刺背,顫栗,冷汗……
“小佐……”
被哥哥拉住手,小佐就察覺了自己狀态不對。
連續兩日高強度的戰鬥,戾氣堆積,來不及消融,普通人很難受得住。
“哥哥……”
小佐閉上眼,努力将眼底和身上的戾氣斂去。
效果不是很好。
“手冢佐海!”
灰白色的外套被隔空丢過來,剛好蓋住小佐的頭臉。
外套上殘留的熟悉氣息像是時間最強大的安撫劑,燥亂的戾氣瞬間平和下來。
手冢擡頭看到走過來的一排灰白網球服,最前面的是昨天才見過的迹部。
他的視線落在迹部的右手腕上,海棠紅色的發帶像是昭示什麼,醒目又礙眼。
冰帝剛結束了上午的比賽,就聽到D區的青學,單打三棄權了。
迹部擔心是小孩兒出了事兒。
雖然在自己眼皮子底線,看着小孩兒的傷一夜之間完全愈合,但這種事太過匪夷所思。
會不會有後遺症?
迹部連東西都沒收拾就往青學這邊走,身後呼啦啦跟上了一大幫冰帝正選。
走來的路上聽到了小孩兒的名字。
迹部模糊明白自己的氣息對小孩兒有什麼作用,用小孩兒的話說,咒術師的咒力之間相互影響……
“小佐怎麼了?”
迹部走過來,看着手冢。
手冢隻看出了弟弟不對勁兒,具體怎麼了,他說不出來。
小佐把迹部的外套扒拉下來,抱在懷裡,“沒事兒,大概是昨天沒休息好,讓我安靜歇一會兒就好了。”
他半垂着眼,笑容和以往一樣,乖巧中帶着淘氣。
這話,手冢和迹部都知道他說來敷衍其他人的。
小佐笑着向青學的正選隊員們道歉。
“對不起大家,我丢了單打三的比賽。”
比起比賽的勝負,青學少年更關系他的身體。
“小佐剛才好吓人,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一定要好好休息,不然會長不高的。”
“我睡不好,就會很難受,小佐也一樣吧。”
這個話題就這樣“糊弄”過去了。
單打二,越前輕松拿到了勝利。
青學3:1赢了柿木坂東。
下午是地區預選賽的決賽,迹部并沒有在青學場地待很久。
走時,迹部帶走了外套,青學的人穿着冰帝網球社的外套,在外人看來,總是不好。
作為替代品,迹部脫了手腕上的護腕給他。
紫灰色的護腕,内側寫着迹部的名字,貼着小佐的腕動脈。
小佐躺在向陽的草地上,熾熱的陽光從空中灑下來,腦中極度放空。
心底有什麼在滋長,某些東西已經失控。
身邊有人坐下來。
小佐把身體挪過去,把腦袋放在來人腿上,摟住來人的腰,軟軟地撒嬌,“哥哥……”
怎麼辦?
看着懷裡的弟弟,手冢不忍心出口責怪,隻能在心裡歎氣。
“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小孩兒在他懷裡,閉着眼,聲音軟軟地說,絮絮的,摻雜了很多情緒的廢話。
“怎麼辦呢,哥哥?”
……
“小景和小泉泉不一樣……”
……
很早就知道小佐愛用親密的字眼稱呼認同的人,但聽着迹部的名字被小孩兒用這樣親昵的字眼稱呼出來。
手冢不想承認,心底那一點點的不快。
“哥哥知道,我喜歡往人身邊湊,是因為有些人靈魂純淨,周圍的氣息會格外幹淨……”
雖然咒術師的負面情緒不會産生咒靈,但在咒靈充斥的咒術界,空氣對咒術師并不友好。
積極的明媚的靈魂格外珍貴,因為它們幾乎不會産生醜陋的咒靈。
即便有,咒靈也會比其他的咒靈幹淨純粹。
“小景不一樣。”
小孩兒又重複了一遍。
手冢腦海裡的小惡魔撲扇了一下翅膀。
手指按着額角揉了兩下,腦海裡的小惡魔被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