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郊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這個新娘子是神經太粗,還是膽量夠大,薛小敏怎麼就敢嫁進這種鬼地方呢?
薛小敏早在六天前就被姜超榮這個混蛋騙到了豐慈村。這麼長的時間,薛小敏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村中的異常嗎?
殷郊感到很不可思議。他心思轉動,沒有就薛小敏的心思多做深思。他推開人群,走到了屋前的空地上。剛剛放過響的空地上,到處都是爆竹和鞭炮紅色的碎屑。
殷郊往堂屋走了兩步,冷冷地喊了姜超榮一聲。
姜超榮聽到聲音,連忙轉過身來。待看到殷郊,姜超榮十分的意外,他臉上肌肉抖動,暴露出十分駭人的驚恐神情。
随着姜超榮的動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殷郊身上。就連敬完茶的新娘薛小敏都轉過身,張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過來。
“老姜,你朋友啊?”薛小敏笑得十分甜蜜而得體地扭頭,詢問身邊站着的姜超榮。顯然,她并不知道原主玄孤這個大冤種的存在。
姜超榮根本沒有理會新娘,濃情蜜意在他臉上褪得幹幹淨淨。姜超榮一雙眼睛緊緊地盯在殷郊臉上,好似要一眼萬年。
殷郊擰着眉。
殷郊剛要擡腳繼續上前,姜超榮仿佛忽然魂魄歸體。他快步沖出了屋子,奔跑着沖到殷郊的面前。
姜超榮伸手就要抓住殷郊的胳膊,被殷郊輕巧地讓開,沒讓他碰到自己一點。
察覺到“男朋友”的抵觸,姜超榮面露一絲尴尬和委屈。薛小敏跟着走了出來,新娘臉上已經沒了甜美的笑意,而是警惕而慎重地看着姜超榮和殷郊。
殷郊視線轉向薛小敏,日行一善提醒這個可憐的女孩子道:“我是姜超榮的前男友。他是瞞着我跟你結婚的。你是小三。”
薛曉燕倒吸一口涼氣,整張臉迅速地變成煞白,再好再濃豔的化妝品都遮擋不住的白:誰TM的樂意做小三,還是給基佬做女小三?
薛曉燕身上的得體瞬間土崩瓦解,變成對着姜超榮的一句嘶吼質問:“你給我說清楚!”
姜超榮對薛小敏的質問依舊是無動于衷。他好似聽不到薛小敏的聲音,隻能關注到了殷郊。姜超榮再次伸手想要抓住殷郊,依舊被殷郊巧妙地退後一步,晃過。
姜超榮隻得哀求地看着殷郊,苦苦辯解道:“我們沒有分手,你一直都是我的男朋友!阿孤你不要誤會,今天和她結婚的不是我,我就是帶她來我們村子!”
姜超榮伸手往後一指,指向薛小敏。薛小敏不可思議地望向姜超榮,登時氣一把抓下頭上的裝飾,扔到了地上。
薛小敏正要撒潑——一個女人,這種時候不撒潑,什麼時候撒潑?今天,她非得把姜超榮他們家屋頂的瓦片全掀了,後屋裡的牌位全踩了!讓他們養出這種害人精、兩腳畜生!
薛小敏猛然擡眼,撒潑的罵聲卻死死地卡在了喉嚨裡。她陡然察覺,四周圍着的湊熱鬧的人群都在用一種平靜而譏諷的眼神看着她。
不是看着他們熟悉的,喜歡同性的姜超榮,而是看着她這個遠嫁而來卻遭愚弄的可憐新娘子!
好像她是一個笑話,一個大大的笑話。
薛小敏沒有姜超榮臉皮那麼厚,她的臉上頓時燒起來一般的滾燙。薛小敏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唾沫,不由得也安靜了下來。這些村民的眼神雖然冷漠,卻讓她的第六感産生自己會被這些人生吞活剝的錯覺。
她本能地将目光投向殷郊——這個同她一樣來自異鄉,被姜超榮這個垃圾欺騙了感情的男孩子。
而姜超榮還在繼續自己的“表演”。他竟然十分随意地在人群中挑了個男人,就将他上衣袋上别着的禮花别在了這個男人的上衣上。
姜超榮十分厚顔無恥,竟然拉扯着這個被他挑中的男人,走到殷郊面前,要對方為自己作證:“二堂叔,你才是今天的新郎,對吧?”
這個被姜超榮稱呼為“二堂叔”的中年男人,笑吟吟地一點頭,應道:“沒錯。超榮就是幫忙把新娘子帶進村子。後生,你可别誤會他。”
轉手就成了陌生人“老婆”的薛小敏,瞪大了雙眼,臉上充斥着“别太荒謬”的無聲叱罵。但是四周的人的神情分明在告訴她,這是正常的,至少在豐慈村,這是十分正常的。
薛小敏藏在裙擺下的雙腿止不住打擺。她要是還不知道自己遭遇的是比基佬騙婚更嚴重的事情,就枉費她辛苦十年考進大學的腦子了!
姜超榮回到殷郊面前,臉上帶着緊張的笑意。他再次伸手,想要抓住殷郊:“來,我們吃完酒席,就回去。”
殷郊這一次沒有避讓,相反他比姜超榮快一步伸出手,卻是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單手将他高高地提了起來:“你竟然是拐子!”
天幕外,被人販子拐走長子的武成王黃飛虎瞬間握緊雙拳,虎目圓瞪,惡狠狠地盯着天幕中豐慈村的村民。
無數被拐了妻子兒女的人,無一不是如此怨恨地瞪着豐慈村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