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萊姆離開之前,他這麼說道。
...
好吧,本來想做些什麼搞笑的事情來削減他們的感傷的,到頭來反而是我被安慰了。
撚了撚指尖,我看向海面。
模糊的海浪層層疊疊地泛起浪花,偶爾有鳥雀落在船沿上,左右看看又重新振翅,飛向天空...飛向不知何方的歸途。
這海上的鳥雀很多、船也很多,所以總會有鳥兒落下、也注定會有鳥兒離開。
或許鳥兒的離開是不得不的選擇,但離開的鳥兒卻不一定永遠無法回來。你要永遠相信這片大海上生物的神奇,包括能夠精準識得方向的海鳥——如果他想回來,那麼即便飛出千裡之外也依舊能找回方向,落回他起飛的那片地方。
回過頭,我走向船艙。
如果真的有那一刻,我希望我也能變成海鳥。
2.煙熏蘑菇好吃
一路溜溜達達,我走到了船體二層的盡頭,順着護欄向下看去...哦豁,貝克曼正在底下看着海面抽煙。
灰色的煙氣順着呼吸飄散在空氣中,像他本人一樣。
哈,看來沒有注意到我。不然按他的性格,我每次靠近都會掐滅煙的...走什麼神呢這是?
手摸上欄杆,我思考了一下以我現在的身體素質掉下去摔骨折的可能性。
——算了,管他呢?區區骨折!
把有的沒的東西撇到腦後,我勾起嘴角,右手扶上欄杆翻身一躍!
好像聽到腰椎發出了什麼聲音,但是無所謂啦,我要飛起喽!
頭發紮得比較松散,堅持了一路的發繩随着我的大動作掉了下來,像是蒲公英的種子脫離母體,我的頭發放飛自我地被風吹起來,清涼的風略過耳畔,我卻暢快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貝克曼!”
前一秒看着海面出神,後一秒灰發大副已經伸出手牢牢接住了我。
卧床倆月,我實在太久沒動彈了,連這點距離的“蹦極”都能讓身體分泌腎上腺素。久違的“激動”爬上心髒,我喘着氣笑嘻嘻地看着被突然襲擊的貝克曼。
他的煙卷都還叼在嘴裡沒來得及熄滅,因為雙手用來接住我了。
就像在懸崖邊的那次一樣,他總是能接住這些突發事件。這大概是香克斯給他鍛煉出來的應變能力吧?
不知道我現在這種行為在他眼裡算不算被香克斯傳染了。
這樣想着,我嘿嘿一笑,一手勾上他的脖子,一手把他嘴裡的煙抽了出來,
“禁言解除!”
“......”
被我格外幼稚的行徑無語到,貝克曼沉默了一下,然後挑起一邊的眉毛,
“玩得挺開心的?”
我:(嘻嘻.jpg)挺開心的,我想這麼做很久了,一直在屋子裡呆着都快變蘑菇了,今天才難得有機會。
貝克曼:是嗎,還有什麼想做的嗎,蘑菇先生?我......喂!
趁貝克曼不注意,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扭頭就把從他那搶過來的煙往嘴裡放——但剛吸了一下就被他拿了過去。
貝克曼速度很快,但我的速度也很快,還是吸到了一點。
腳落在地上站穩,本來想着沒有嗅覺應該還好,但我還是低估了平時根本不抽煙的自己對煙草的防禦力。
“唔——哇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試圖憋了一下但沒憋住,我哇得一下把吸進去的那點全噴了出來。
請腦補蘑菇噴孢子。
“...你真是放飛自我了,弗拉德。”
把煙撚滅在武裝色中,貝克曼說道,另一隻手放在我的背上輕輕順着,
“你想試的話完全可以告訴我,不用非得搶我嘴裡的。”
“嘛、咳咳咳咳——不要,咳、”
我張嘴就說道,但感覺剛才的煙糊在了我的嗓子眼兒,沒忍住又咳了幾聲,喘勻氣才重新開口,
“這是對你前幾天把我藏起來的東西沒收的報複!我以為你是我這邊的,居然背叛我!禁止抽煙!”
貝克曼:...你的意思是,因為我“背叛你”沒收你偷藏的安眠藥報複我?
我:對!
貝克曼:本鄉說得對,你和香克斯能玩兒到一起去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好像被攻擊了,不确定再看看)
在我心裡香克斯雖然有些幼稚,但在遇到大事的時候其實還是挺靠譜的,所以一時間我竟然沒反應過來貝克曼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内涵我。
沒等我質疑他的意思,貝克曼話音一轉,
“那麼請問尊敬的‘慘遭背叛’的蘑菇先生,你還有什麼其他報複行為嗎?除了從天而降完全不怕摔骨折,還搶我的煙把自己嗆個半死之外。”
我:(哽住)...沒了。
貝克曼:沒了?
我:沒了。
貝克曼:......
他沒說話,但我感覺我被他兩分“就這?”三分“果然如此”和五分看小動物的眼神攻擊到了。他甚至還笑了笑擡起手摸了摸我的頭——為什麼這群家夥都喜歡摸我的頭,身高壓制嗎?
“切、本來擔心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心情不好的,看來沒事,那我走了。”
一個側身,我躲過貝克曼放在我頭上的手,順便把他指尖的煙給順走,掐着煙往船的另一頭走去,
“煙我沒收啦,拜拜!”
手背朝貝克曼揮了揮,我将煙收緊在手心。
好險,還好跑得快...
走出一段距離,我張開手,煙卷棕色的外皮已經被上面的液體浸染成黑色。
——不然,剛才咳到手心裡的血就要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