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吃,喏,水。”
餐館裡,祁謹給沈雀點了份飯吃着。
沈雀在晚宴上完全沒有吃飽,畢竟那也不是讓人正經吃飯地方。于是離開老宅以後,他們找了家店又吃了起來。
祁謹不餓,他隻看着沈雀吃。
沈雀吃飯很香,大口大口地,很專注,眼睛裡隻有飯菜,讓人看了會莫名地安心。
“他紮疼你了?”祁謹問。
“沒有。”沈雀在吃飯的間隙回答他。
但其實是有的。
被人強行探索腦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第一聲的悶哼就是證明。
不過沈雀向來不愛說這些。
疼又有什麼用呢?都已經疼過了。
凡是能忍下的,他一律說沒有。
“他是我二叔家的小兒子,叫祁劭,之前才晉升黑+級。性格比較沖,好挑事。”祁謹解釋道。
“嗯。”
沈雀不知道除了一個“嗯”,他還能回複什麼。
祁謹大概是想讓自己不要生祁劭的氣。但剛才他們已經一決輸赢了,生不生氣…不太重要。
“明後兩天什麼安排?”祁謹問。
“明天去樂源看看情況,後天去醫院找椰青岩,她說想出去玩,讓我陪她。”沈雀說道。
“嗯,多陪陪妹妹也好。”
…………
第二天,樂源科技集團。
沈雀找到了黃知妍的觀察員江黎,兩個人約在樂源公司旁邊的一家咖啡館裡見面。
他和江黎,原先是有過一面之緣的。
去年“雲巅之上”大賽中,最後一場奪冠賽,比賽雙方就是沈雀和黃知妍。
也正是這場比賽,讓沈雀拿到了腦控師生涯中最後一座獎杯,打破了最快大滿貫的記錄。
那一戰打的太煎熬了。
他如今仍曆曆在目。
沈雀最擅長的就是消耗戰,這和黃知妍一樣,兩個人的比賽整整拖了一天,到最後的時候體力精力大幅度往下掉,兩個人都在等對方撐不住先出手。到底是黃知妍先受不了,動了大招,沈雀緊随其後,三分鐘内結束了比賽。
比賽結束以後,黃知妍找到沈雀,送給了他一隻玻璃兔子的手機挂飾,說是打敗她的禮物,兩個人就此相識。
腦控艙室。
“你也從黑市來的?”黃知妍問沈雀道。
她是個女beta,梳着個簡單的馬尾,脖子上戴着廉價的葡萄項鍊。
“也?”沈雀剛摘下自己頭上的防護罩,有點不理解地看向她。
她是怎麼知道的?
“喏,那邊的腦控艙整天去的人很多,離開之前老闆都會讓把識别闆上的指紋擦幹淨。”黃知妍指了下沈雀的手。
确實,以前沒有錢植入芯片,他們都是用的腦控艙,慢慢就養成了擦識别闆的習慣。
“你也是?”沈雀問。
“當然,所以見你這個動作,就在想會不會也是從黑市學的技術。”黃知妍笑笑說道。
然後她從手心裡變魔術一樣拿出個玻璃兔子的挂飾,說要送給沈雀。
“這,不太好意思吧。”沈雀有點驚訝地說。
“怎麼了,你看不上?好吧,确實不是什麼值錢的小玩意。”黃知妍看沈雀尴尬的樣子便自嘲道。
“不是的不是的,隻是我在想,隻是剛見面就收禮物是不是不太好。”沈雀解釋道。
“嗨,這算什麼禮物啊。”黃知妍擺擺手道。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雲巅之上”時的小禮品,我說過,以後誰要是能在這個比賽裡打敗我,我就把這個送給他。喏,現在它是你的了。”
她擡手一扔,沈雀怕真的摔在地上,隻好伸手接住。
“謝謝你。”沈雀說道。
“不謝。你是哪個區的來着?”黃知妍問。
因為還有二十分鐘的緩沖期,兩個人坐在比賽結束後的場地上聊起天來。
“一開始在綠叢,後面轉到臨江了。”沈雀說。
“那怪不得沒碰見過你,我在浦川區。”黃知妍說道。
“你是樂源的?”沈雀問。
他看到了開場時黃知妍名字後面的圖标了。
“嗯哼。”黃知妍點點頭,緊接着是一個鄙夷的表情。
“切,要不是要養我弟,我才不來樂源呢,坑人公司。”
“你有弟弟要養?”沈雀突然有些驚喜。
“怎麼了,很稀奇?”
黃知妍瞥了他一眼,還以為他跟那些人一樣,又要對她悲慘的身世大驚小怪。
“沒有,我也有妹妹要養。”沈雀笑笑,莫名感到有種親切。
都是出自黑市為大公司工作,還都有弟弟妹妹要養,這聽上去很相似。
“你妹妹多大?”黃知妍也來了興緻。
“今年14,我給她報了音樂班上。”沈雀有點驕傲地說。
“點了!我也給我弟報了班,跆拳道,不過這小子不聽話,老是亂跑,一天天地可操心了。
诶,妹妹會懂事一點吧?”她問。
沈雀笑笑,“應該吧,不過我妹妹确實挺讓我省心的。家教老師說她還挺有天賦的。”
“好妹妹!”黃知妍比了個大拇指。
兩個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沈雀發現他們真的很像,黃知妍父母早就不在,她帶着弟弟一直蝸居在黑市,靠做腦控訓練賺一點錢。後來被樂源的人挖到,就到樂源做腦控師了。而且黃知妍隻比他大兩歲,性格也很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