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區。
幾棟破舊的家屬樓駐守在這裡,附近是本區最大的機械垃圾站,每天轟隆隆地幾輛車駛來,倒下各種金屬垃圾,然後再毫無愧疚地離開。
金屬是有價值的。
這些垃圾招來了各種各樣的人,他們來此拾取有用的東西,或者換錢,或者自用。
沈雀拎着奶油蛋糕和一箱啤酒,踩着咯吱作響的廢銅爛鐵,來到其中一棟樓前。
他把啤酒放下,從地上随手撿起一個易拉罐,朝着其中一戶人家的窗戶上砸去。
其實破敗成這樣,很難相信裡面還有人住。窗戶上都是灰塵,樓梯扶手早已老化,斷的斷,爛得爛。鐵鏽、牆皮,雜亂的草叢。拍恐怖片的話這裡或許是個好場地。
“當啷!”
易拉罐精準地砸到了窗戶上的鐵栅欄上,發出重重的聲響。
幾秒後,那窗戶猛地被拉開,震出一股塵土撲簌簌地往下掉,揚起灰來。
一個戴着耳機的青年從窗戶探出頭來破口大罵。
“操你媽!哪個不長眼的砸老子窗戶!”
“琚子航!”
沈雀仰着頭喊道。
那青年似乎近視,聽到聲音後愣了愣,從裡面摸了副眼睛戴上,然後才認出了底下的沈雀。
“小金毛?”
聞言,沈雀帶着笑的臉立馬就耷拉了下來。
“呦呵,忘了,現在該叫你小黑毛了吧!你那主家癖好挺專一啊,幾年了不讓你換換色?”琚子航調侃道。
“真是無語。”沈雀翻個白眼,拎起啤酒和蛋糕上樓了。
琚子航住在四樓,家裡的環境比外面強一點,不過也好不到哪兒去,剛一進門就一股子泡面味兒,然後一扭頭,垃圾桶裡算是泡面桶。
“不是我說,你吃點兒好的吧。天天泡面身體能頂得住?”沈雀把蛋糕跟啤酒放地上,快速地收拾了下堆滿雜物的茶幾,這才騰出了地方放得下蛋糕跟啤酒。
“我可是泡面之神好嗎?少發表你的意見,爺不采納。”琚子航撓撓肚皮說。
沈雀搖頭歎息,把沙發上堆疊的衣服一件件拎出來,分出來幹淨的跟髒的,然後把穿過了的一股腦兒塞進洗衣機裡,幹淨的則疊好放衣櫃裡。
收拾完衣服,他去廚房瞅了一眼。
“廚房就不用了吧,我又不開火。”琚子航坐在收拾好的沙發上說道。
沈雀沒理他,轉身進卧室把垃圾桶的袋子拎出來,跟着那堆泡面桶放在了門外。
“你一個人的威力真是強大。”他說道。
琚子航撇着嘴自信一攤手。
沒辦法,就是這麼有實力。
“東西不是白買的吧?有什麼事需要爺出馬?”他問。
沈雀繼續收拾客廳,直接拿起掃帚來開始掃地。
“資料發你了,幫我查一個人的行蹤。她四月份左右去過黑市一趟,應該跟修原腦控科技公司有關系。”
“這活你自己能幹,怎麼想起來找我?”琚子航說着,拆開啤酒的包裝,從裡面拎了一瓶來打開。
但是因為剛被搖晃過,裡面的沫子在被打開以後咕嘟嘟地全冒了出來,他隻好拿嘴接住。
“能找到人的話找人,找不到人,有屍體也可以。”沈雀沒有解釋,隻是彎腰掃地。
琚子航聞言愣了下,似乎是沒有想到沈雀會這麼說。
他拆開蛋糕拿手指挖了一口奶油塞進嘴裡,甜甜的,涼涼的,像冰激淩一樣的口感。
“動物奶油的?”他問。
“嗯,店員說這款最近很流行,好像是什麼冰激淩蛋糕。我不太懂,你看好不好吃吧。”沈雀說。
琚子航也不跟他客氣,把蛋糕叉抽出來就直接開吃,跟着啤酒一起喝,那口感叫一個絕!
沈雀忙着給家裡做大掃除,又是擦桌子又是拖地的。
給陽台快死的仙人掌澆點水,把殘留着可樂水垢的杯子洗涮幹淨,扔掉冰箱裡發黴的東西,擦淨油膩膠粘的電腦桌……讓平常隻有電腦主機輕鳴聲的三居室裡漸漸有了點活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