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紫灰色的眼眸全是冰冷,
“卻之不恭。”
沒有外人在場,黑羽結衣直接領他去了自己名下管轄的一處安靜的地盤。這裡全部都是她的人,也能最大限度的保證他們接下來的談話足夠安全和靜谧。
她徑直走到最深處的那間房間裡,将門帶上,随後找了個沙發随意坐下:
“好了,這裡就安全了。沒有監控監聽定位,什麼都沒有。”
見他神情裡還有着戒備,黑羽結衣善解人意地說,
“安心,我以我的全部向你作保,降谷同學。”
聽到這個名字,青年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
“我也沒有想到,還會在你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那張帶着笑容的面具終于在此刻全部崩壞,獨屬于警校第一名緊繃着的面龐上寫滿了憤怒和痛苦,
“……黑羽結衣。你那些從頭到尾的謊言究竟哪裡是真的?”
“……至少名字是?”
他深吸了一口氣,拳頭握緊又松開:
“我應該感到榮幸嗎,一位黑手黨幹部級别的人,願意陪着我們一起玩過家家遊戲。還有那艘船,呵…我那時早該想到的。”
“……抱歉,你如果真的很生氣的話,可以揍我一拳。但再多了就不行。”
“你——”
他的胸膛不住地起伏,最後還是壓抑住了。
黑羽結衣卻沒有停下她的紮心發言:
“好歹我名字都是真的,但你和諸伏兩個人連名字都徹底隐藏了——目前是卧底吧?”
“作為以前的朋友,我還是希望你們慎重考慮這條路。”
“這是勸告,還是威脅?”
“不,我向來尊重别人的意願。隻是卧底這條路……太危險了。”
看着昔日同期露出的冰冷眼神,她歎了口氣,
“但你們根本不像是會因為什麼人的看法,而改變自己要行的道路的人。”
安室透還要說些什麼,突然聽到屋頂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落在了上面。
随後,他們同時聽到了一位少年罵罵咧咧地低沉聲音:
“那個混蛋究竟跑哪裡去了?”
“——真是的,明明看到消失在這邊了,喂,你是港口mafia的人吧?有看到什麼異常嗎?”
“不,沒有,這裡一切正常。”
“你在朝裡面看什麼,裡面有什麼人?”
“裡面什麼都沒有,中原大人。”
“…你讓開。”
“等等,中原大人,那邊您不能去——!”
伴随着噼裡啪啦的吵鬧聲和越發靠近的腳步,黑羽結衣和安室透都皺起了眉。
她正要說些什麼,金發黑皮的青年突然朝她露出一個蠱惑人心的笑容。
少女呼吸一滞,反應也慢了半拍。
就在那電光火石的幾秒内,安室透毫不猶豫地拿起一旁權當裝飾氛圍的紅酒,順手扯開衣領的時候将那些液體傾倒上去,又扯下少女的發飾,讓那頭長發滑落。
“等下,喂——”
青年用力一扯,她借着那力道直接坐在了對方腿上,還沒掙開,一時間有些失去平衡。
門開了。
房間内的燈光黯淡,空氣中漂浮着一股酒香。
象征着幹部地位的大衣從背對着他們的少女背後半垂落地,一向清冷自持的幹部小姐一隻手還按在對方大開的胸膛上,回過頭直視來人的臉龐上還帶着薄薄的紅暈,發絲藉此與對方的混在一起。那名其他組織來的混血青年從她的頸側擡起頭,眼神迷蒙,嗓音沙啞:
“…誰?還真是不湊巧啊。”
赫發少年站在門口,表情從不耐煩和狐疑變得呆滞,臉上的顔色幾乎要和頭發交相輝映。
看到裡面場景的下屬紛紛低下頭。
一時間現場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出去。”
幹部小姐的臉色比任何一次都要黑,
“全部、都給我出去!”
被算計的惱怒卻被其他人看作是不滿打擾的不快,屬下們立刻貼心地為他們關上了門,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門後飛快消失。
“做的可、真、好、啊,安、室、先、生。”
等到門關上之後,她向上扯了扯自己的衣領,皮笑肉不笑地對着手機的鏡頭整理着裝。一向一絲不苟的衣着如今淩亂地令她難以忍受。
“彼此彼此,黑羽小姐。”
金發青年嘴角含笑,不顧身上蓬勃的酒氣,又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盡可能為自己的人設再完善一分,
“既然被這麼多人看見了,那就麻煩我們的幹部高擡貴手,為我開個小小的後門。”
黑羽結衣扣扣子的手一抖,一粒紐扣就被這麼扯了下來。她不可置信地看過去,仿佛在質問對方是怎麼成長成為這個地步的。
隻得到了混血兒無懈可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