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繼位時隻有15歲,喜歡機巧設計,常令火離院做些機巧玩具,宋首輔故去後,副院正盧雲生投先帝所好,不思武械,專研玩樂的機巧器具,這七張圖紙都是你老師秋正和堅持才有的。”
殷懷安聽完血壓都有點兒高,這是什麼品種的昏君啊?好在這昏君隻在位了八年,23歲就早早的死了,想到這兒他剛要松口氣,忽然想到現在的小皇帝隻有八歲,正是愛玩的時候,他眼前一黑:
“現在的陛下不會也喜歡這些機巧玩具吧?”
“現在的陛下年紀尙小,尚未親政,倒是不曾明令火離院做什麼,所以如今的火離院分崩兩派,一派是你的老師秋正和,一派便是副院正盧雲生。”
閻妄川點到為止,殷懷安不由得順着他的方向想:
“在牢裡一直有人問我圖紙,所以這後面的人也是盧雲生?他手下不務正業專思機巧,所以來我這兒想白嫖圖紙交差?”
越想殷懷安的心裡頭越來氣,這不就相當于公司裡那些正事兒不幹,巴結領導,等到要交成果的時候直接白嫖别人的成果交差的不要臉同事嗎?
閻妄川眼底暗潮湧動,他手中撚着泛黃的圖紙,心裡有個猜測,隻是沒有實據他不想此刻和殷懷安說,隻低頭算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殷懷安坐在一旁氣的鼓鼓的,忽然他擡頭:
“王爺今天和我說這些應該不隻是想和我介紹一下我回去的處境吧?”
如今南境戰事在即,閻妄川是個主戰派,現在他最期望的應該就是有一個能夠真正發揮作用的火離院,所以盧雲生算是他們共同的敵人,這麼一想殷懷安的心裡一下就安定下來了不少,在火離院工作,他完全專業對口,閻妄川要合作,這才有的談。
閻妄川眼底似有笑意,沒有否認。
殷懷安一攤手:
“王爺,你看我現在腦子撞壞了,火離院對我來說簡直就是龍潭虎穴,姓盧的能害我一次就能害我第二次,你說是不是?”
對面那人的算盤珠子都要崩到閻妄川臉上了,他哼笑一聲開口:
“你想要什麼?”
“要幫手啊,姓盧的萬一覺得陷害這條路走不通,直接想要害我怎麼辦?刺殺,下毒他都幹得出來,你看我這小身闆,受得了嗎?我要是死了,以後誰幫王爺您啊?”
這人是一品親王又有兵權,手裡肯定有不少能用的人,他現在光杆司令一個,怎麼的也得先混上兩個保镖再說。
“本王讓一個暗衛跟着你。”
就一個?這麼小氣,殷懷安立刻讨價還價:
“兩個,要高手。”
閻妄川按了按眉心,算是默認了。
車架停在了火離院側門外的一個宅子,外面侍衛的聲音傳來:
“王爺,殷大人,殷府到了。”
殷懷安整理了一下衣服,還不忘出聲小聲提醒:
“暗衛,别忘了。”
閻妄川沖他擺了擺手,示意趕緊下去。
殷懷安跳下了車子,他還四處看了看,發現沒人跟他進去,也對,暗衛嘛,肯定是要暗中跟随的。
他剛要進門,身後元寶的聲音傳來:
“少爺,等等我。”
圓滾滾的小厮從儀仗後面硬是擠了過來。
殷懷安擡頭看了看這個宅子的匾額,上面正寫着殷府二字,這就是原主的家了?雖然這個家對他來說極為陌生,但是他忽然就生出了一種終于回來的歸屬感,還有一股好奇,這古代六品官的家得是什麼樣?
他進去第一件事兒就是推說方才在王爺車架上吃多了,需要消消食,然後圍着府裡來來回回轉了三圈,身後跟着元寶,每到一個地方他就問問,他離家這麼多日家中可還好,三套兩套地将府裡的情況打探了個七七八八。
這宅子不大,是個小三進院落,隻是瞧着原主好像不太富有啊,府裡,老管家,小厮,看門的,護院的,加上小廚房做飯的算上他,一共八個人,行吧,人少好管理。
這一圈下來好像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院中布景唯一可看的地方就是一個小池塘,他本以為裡面會是錦鯉,卻沒想到低頭一看,養的都是食用的家魚,鯉魚,草魚,鲫魚,就是沒有好看的金魚。
元寶見他看池塘立刻出聲:
“少爺,您走這幾天我一天喂三頓,你看這魚多肥,等下次月俸用完了,咱們吃魚也餓不着。”
殷懷安...
不是,說好比正處還大一級的官呢,就這?月俸花完了就要挨餓了?什麼鬼?早說啊,早說他剛才就黑閻妄川一筆銀子了,這叫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