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定是這樣。
姜霁這樣向自己解釋。
這個解釋瞬間讓她所有的胡思亂想都合理了起來,從小到大,她因為友情也吃過不少醋,自己一定是把秦師兄看做好朋友了才會如此。
腦子輕快了很多,姜霁刻意忽略掉了心裡還殘存的一點點别扭,大大方方的對吳翩翩說道:“吳醫生,你想和秦師兄一起吃飯的話和他說一聲就好,秦師兄人這麼好,一定不會拒絕的。”
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吳翩翩穩住自己的語氣,徐徐圖之:“我這不是不好意思跟他直接開口嘛,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替我跟他說一下,你開口的話他應該不會拒絕。”
這樣啊.....
姜霁犯了難,但看着吳翩翩希翼的眼神,她還是勉強答應了下來:“好吧,我去試試,但是要事先聲明,我沒什麼把握,其實我覺得你還是.....”
隻是還沒等姜霁的話說完,吳翩翩就一個跨步抱住了姜霁的胳膊,親昵的貼在她的身側:“謝謝你,姜霁!”
讪讪的笑了笑,姜霁沒再說話,隻是心裡有些發虛。
一整個下午,吳翩翩每次進出辦公室都會熱情的和姜霁打招呼,就連坐在她旁邊的趙川都對這種變化感到驚訝,問道你們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這無異于是種強烈的暗示,姜霁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架在火上烤,怎麼就鬼迷心竅答應她了呢!
看着牆上挂着的鐘表,姜霁第一次由衷的希望它走慢一點。
然而最不等人的就是時間,下班的點還是如期到了,吳翩翩已經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她俯身對還在工位上坐着的姜霁說道:“他還在裡面。”
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可以進去了。
姜霁苦笑,懸着一顆心敲了辦公室的門。
裡面,秦禮安頭也不擡的說了句請進,手上的動作飛快。
閑暇之餘擡眼看了下進來的人,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雙手交叉抵在桌子上,腳尖輕輕點地,背部肌肉明顯松弛了下來,看向她,他露出清淺的笑意:“怎麼了?”
姜霁小心翼翼的關了門,深吸了一口氣坐在秦禮安正對面的位置上。
獨自辦公的他摘掉了那副眼鏡,清潤的眼眸就這樣全然暴露,姜霁看得久了,不得不承認,天天面對這樣一張臉辦公,确實很難不心動啊,突然就有些理解吳翩翩了。
美色在前,她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來意,清了清嗓子,姜霁鼓着勁兒說道:“師兄,吳醫生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以後中午邀請她和我們一起吃飯你看可以嗎?”
一口氣說完,姜霁馬上屏氣凝神。明明是很簡單的一件小事,她也向來不是個扭捏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秦禮安的時候她不由自主就露了怯。
秦禮安半晌都沒說話,姜霁忍不住偷偷探頭看了他一眼,試探性的問道:“...師兄?”
好吧,其實還是很害怕秦師兄生氣的。
但是秦禮安顯然沒有生氣,或者說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不喜不悲的,乍一看還以為這人立地成佛了。
他隻是微微歎了口氣,眸色複雜的說道:“姜霁,擡頭。”
艱難的吞咽了口并不存在的唾液,姜霁緩緩的擡起頭,雖然不太敢直視秦禮安,但還是勇敢的看向他:“師兄,我...”
她想要解釋些什麼,但嘴唇動了動,後面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呢,既然已經答應了别人就别再有那麼多的猶豫。
她故作淡然,甚至笑着問道:“怎麼樣,師兄,你同意嗎,同意的話我跟吳醫生說一聲。”
面對這個問題,秦禮安不答反問:“你希望我同意嗎?”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姜霁,眼底深處似乎隐忍着很多。
姜霁不明白她怎麼就成了問題的回答者,隻能無奈的說道:“師兄,吳醫生不在乎我同不同意,她隻在乎你的想法。”
似乎被這話氣到,秦禮安下意識的就想反駁:“可我....”
後面未說出口的答案被他生生咽回去,他突然就洩了氣般靠在了身後的椅子上,平複了下情緒,說道:“讓她自己來找我吧,你可以下班了。”
他生氣了,姜霁笃定。
但他為什麼生氣,姜霁目前還不知道。
沒時間去糾結這些,她如釋重負的點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一出門就看到吳翩翩期待的眼神,姜霁無奈的聳聳肩,對她解釋:“吳醫生,我已經說過了,但是秦師兄讓你進去找他。”
聽了這話,吳翩翩知道事情沒戲了,心裡很煩,但她還是要善解人意的說:“好,謝謝你。”
辦公室裡,一場無聲的對峙在悄無聲息的進行。
秦禮安冷言:“吳醫生,說過的話我不想再重複第二次,再發生這樣的情況,那就請你離開實驗室。”
東大的博士生很好找,如果當初知道賀明渝介紹的人是她,那麼秦禮安大概率不會同意。
至于說過的話也不難猜,無非就是上次他被騙去相親說的那些。
吳翩翩沒料到隻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試探就鬧到了這樣的局面,看來剛剛在這間辦公室一定發生了很有趣的事情,才讓一向不喜形于色的秦禮安如此失控。
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吳翩翩反而饒有興趣的問道:“秦禮安,你喜歡姜霁,我說的對嗎?”
嘴角勾起一抹略帶諷意的笑,秦禮安依舊冷漠:“和你無關。”
這樣的态度也并沒有氣到吳翩翩,她反而坐下,微笑着繼續說:“那你說,姜霁是喜歡你,還是不喜歡呢?”
這一次,秦禮安終于正視了她,又恢複了那種無懈可擊的姿态,他笃定的說道:“這就不勞你挂心了。”
不論如何,不論用盡什麼手段,他都會讓姜霁心甘情願的留在他的身邊。
吳翩翩挑眉,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她懶洋洋的起身:“行吧,我也懶得摻和你倆的事兒,順便再說一句,從今以後,我對你,不會再有任何想法了。”
她知道,自己和秦禮安是同一種人,而這次她赢不了了。
但是秦禮安,就那麼笃定自己會赢嗎。
不見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