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成分,陳沅真的覺得他們估計連框架都建不出來。
姜霁點點頭,表示贊同,沒辦法,博世創偉畢竟還是傳統行業發家的企業,在新科技這方面确實沒什麼優勢,大老闆沈長坤有心發展新産業,但奈何公司的情況實在太複雜,重重施壓下他不得不把研發部交給周斐,周斐一心搞改革,但效果甚微,部門内部人員構成極其複雜。
除此之外,還有幾家業内知名的科技公司參與競争,這才是他們的主要競争對手。
打着哈欠的汪健鋒推門而入,看到這滿滿當當個說閑話的一屋子人,輕哼一聲:“我說怎麼一個個的沒影了,原來都在這兒窩着呢。”
說完這人自來熟的拿起李在宇的咖啡痛飲一口,激情控訴:“困死我了!昨天晚上隻他媽睡了四個小時,雞都還沒打鳴我就又坐那開始改改改了。”
事實上,不隻是他,最近這段時間整個項目組的成員都在瘋狂的加班,休息室裡咖啡的庫存是補了又補。
一周前的小組會上,秦禮安無差别的攻擊了全體成員,對他們當下存在的bug和不足進行了全面而準确的總結,并要求他們在規定日期内完成整改。誰能想象得到,秦師兄那副謙謙君子的皮囊下有那麼一顆心狠手辣的心,嘴巴毒辣的能把人一口氣噎死。
王閃閃端着下巴幽幽的開口:“我以後再也不覺得秦師兄脾氣好了....”
在場無一人不贊同,周芸無奈的歎了口氣,年輕人,還是見識太少,不像她,本科時就知道了秦禮安的真實面孔。
訴苦的,發洩的,哀嚎的,并不寬敞的休息間在此刻成為了一個容納各種情緒的巨型盒子,在某種程度上讓他們的負面情緒有處可放。
下午,快要下班的姜霁接到了周斐的電話,對方竟要約她出去見一面,姜霁在爽快應下的同時也在心裡止不住的猜測她的用意。
出了門就看到周斐的車停在不遠處的樹蔭下,心跳莫名亂了幾拍,姜霁攥緊了包帶,朝着那個方向走過去。
吃飯的地方由周斐來定,讓姜霁意外的是她竟然選了上次同陳教授見面的九味居,進去了更令人詫異的事,她定了個大包廂,裡面隻坐周斐姜霁和任默存三人。
姜霁預感有大事要發生。
而且這件大事大概率和項目有關。
無數的猜測紛紛湧上姜霁的心頭,但在周斐沒有開口之前,她什麼都不能說。
穿着旗袍的服務員小姐開始一道道上菜,精緻的菜色很快就擺滿了整張大圓桌。姜霁用力的咽下一口氣,這陣仗,也太大了吧。
周斐笑靥如花 ,用筷子夾起一顆金絲蝦球放入姜霁的餐碟中:“澳洲空運過來的食材,嘗嘗。”
姜霁笑着道謝,咬下一口,酥脆的金絲和鮮嫩的蝦肉同時在口腔中爆炸,啊,金錢的味道。她一個兢兢業業的打工人實在是無福消受這一桌。
和老闆吃飯怎麼可能會輕松,姜霁沒吃幾口,一直忙着和她彙報項目的最新進展。
周斐隻是靜靜的聽着,不時投以贊許的目光,等她彙報完,周斐依然沉默,姜霁也不再說話了,靜等着這位東道主說明來意。
見狀,周斐也不再做表面客氣,平靜的說出令姜霁膽戰心驚的話:“姜霁啊,作為培訓過的員工,咱們公司的曆史你應該了解過吧。”
這些東西新人入職培訓是有專門講過的,博世創偉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建立的,并非家族企業,而是創立人沈建勳白手起家,他還有兩名的得力幹将,一位姓周,一位姓蔣。
有傳聞博世創偉的第一筆資金是這位周董事注資的,所以他在公司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比這沈建勳有過之而無不及,公司内部甚至有八卦稱沈周兩家正在暗中奪權較量。
說起這個,姜霁猜測,周斐的背景大概率和這位周董有關,畢竟這祖宗的行事作風不可謂不嚣張。
隻是,周斐為什麼突然要說起這些呢,這和她又有什麼關系?
周斐紅唇一彎,一邊漫不經心的挑魚刺,一邊說道:“去年小沈總接手集團之後,就開始了對我爸爸的打壓,哦,也就是周董,打擊力度之大,簡直是要逼着我們周家退出集團啊...”
越聽就越心驚膽戰,姜霁突然有一種坐在瓜田旁邊吃瓜的感覺,這可是公司員工私底下最為津津樂道的話題啊,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從正主嘴裡說出來。
這魚的刺太多,她挑不幹淨,坐在她身邊的任默存從善如流的夾起一塊,用公筷挑着。
慵懶的用指尖勾了勾任默存的下巴,周斐沒等姜霁的回應,繼續說道:“公司的啟動資金都是我爸爸出的,這麼多年來,誰不是為了公司的發展拼在一線,沈長坤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仁義道德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做事一點情面都不留。姜霁啊,你說,如果是你的話,你會甘心任人宰割嗎?”
她不動聲色的微笑着,眼神裡發出滲人的光,像是一把即将淩遲在姜霁的脖子上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