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隻覺得慶幸,自己做出了這個選擇。
既然已經決定和沈長坤站在同一戰線,姜霁也不介意給沈長坤多透些底:“斐總說,可以給我飛訊副經理的職位,但我覺得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恐怕不能勝任。”
點到為止,如果沈長坤不是個傻的就該立刻着手調查這件事了。
聞言,他面色陰沉了些許:“明天你去回絕她,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處理,她被周叔寵過了頭,我會讓她長記性的。”
不知為何,姜霁覺得他們的關系似乎也沒有周斐說的那麼糟糕。
不過這都是他們的事了,姜霁隻需要确保自己不被波及就好。
正事說完了,沈長坤難得有閑心摻和别人的私事:“你和斯奕....不是單純的朋友吧....”
姜霁噎了一下,但還是如實回答:“我們倆大學談過戀愛,現在是朋友。”
朋友?沈長坤饒有趣味的斟酌這兩個字,對鐘斯奕他還算是有幾分了解,普通朋友怎麼會帶到他面前。
不過沒等他把這事搞清楚,離開的倆人就從外面回來了,姜霁一陣慶幸,時間卡的剛剛好,她正發愁怎麼和沈長坤周旋這事兒。
飯吃的也差不多了,事也已經說完了,沈長坤覺得到了可以離開的時候了:“公司還有點事兒,我先走了。”
今天原本是要和他們聚聚的,但意外從姜霁這裡得知了這些,現下他要趕回去,好好的清理門戶。
候文凱聞聲而動,連忙跟上沈長坤的腳步:“诶,哥,捎我一程,我今天出來沒開車。”
他那滿是戲谑的眼神任誰都能看出來是為了給另外兩個人創造獨處的機會。
姜霁不為所動,客氣的同他們道别,他們走了,她才可以更好的處理同鐘斯奕之間的事。
眼看着他們都走了,鐘斯奕試探性的問道:“我送你回去吧。”
姜霁沒有拒絕:“麻煩你了,送我回學校吧,謝謝。”
她禮貌又生疏,鐘斯奕眼底的光黯淡了不少,從沈長坤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覺得事情已經脫離他的控制了,
談了兩年的戀愛,從學校到家屬院的路鐘斯奕走了至少上百次,雖說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但也是如今的他最為懷念的往事。
思及于此,他不免關心姜霁父母的近況:“莊老師和姜叔叔身體怎麼樣?”
特别是莊芳芳,她有高血壓,又容易生氣。
“挺好的,他們都快退休了,比前幾年清閑了不少。”
鐘斯奕點點頭,對當年的事情仍是心有餘悸。莊教授嚴令禁止姜霁在大學期間談戀愛,可姜霁顯然沒把她的話放在心裡,我行我素的和鐘斯奕談起了戀愛,兩個人約會時的确有所遮掩,可還是沒能逃過莊芳芳的火眼金睛。
從小到大,這是姜霁第一次忤逆她的命令,莊教授有多生氣可想而知,順帶着對鐘斯奕這個人也有了不好的印象。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小區門口,姜霁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剛一下車,一陣冷風吹來,姜霁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下肩膀。
車内的鐘斯奕隻是幾秒的思索,就追着她跑了出來,叫住了她:“姜霁,我有話想說。”
背對着他的姜霁腳步頓了一下,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是轉過身,平靜的看向他:“怎麼了?”
對鐘斯奕要說的話乃至于要發生的事情她心知肚明,隻是,今晚鐘斯奕幫了她,拂他的面子難免有過河拆橋的嫌疑。
吸了口氣,鐘斯奕露出笑容,上前一步站在她的面前:“姜霁,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聽到這四個字的姜霁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剛分手的時候她也曾幻想過這個畫面,但如今當它真正的發生,姜霁反而沒那麼在意了。
她看着鐘斯奕的眼睛,面無波瀾:“斯奕,我很感謝你今晚為我和沈總搭線,但是,人不能陷在過去,我們都要往前看。”
這是拒絕的意思,鐘斯奕仍是心有不甘:“為什麼,姜霁,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當初我們明明那麼相愛....”
相愛到姜霁可以為了他反抗說一不二的莊教授,難道那些情愛都是假的嗎。
雖然有些殘忍,但姜霁還是冷靜的斬斷了他所有的幻想:“沒有感覺了,我之所以會主動聯系你,目的是為了沈總,還有當年,更多的是為了報複我媽媽,抱歉斯奕,這件事是我不對。”
姜霁不否認她也喜歡過鐘斯奕,很真誠的喜歡,她有時候也很感謝鐘斯奕,至少在兩人爆發矛盾前的那段日子,他一直都是一個滿分男友。但靜下心來細想,當初答應鐘斯奕的告白,更多的是一種,報複莊教授的叛逆,憑什麼要把她的話奉為金科玉律,上了大學的姜霁想自己做主,她想把這來之不易的自由牢牢握在手中。
但是這樣的話出現在這個場景,更多的也是為了讓鐘斯奕死心。
像是被這番話刺激到,鐘斯奕不可置信的後退了一步,眼中的柔情也摻雜了一絲憤怒和悲傷:“姜霁,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當年分手的事情他一直都很愧疚,認為是自己的忙碌忽略了姜霁才導緻兩人的決裂,可内心的驕傲又讓他無法低頭求和,他原以為這是個很好的契機。
他不相信姜霁是為了這件事才和他聯系,更不願相信現在這個充滿算計的人是他認識的姜霁。
陣陣吹來的冷風讓姜霁不自覺的抱起了胳膊,她終于出言勸道:“我一直都是這樣,不早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看,她連趕人都能做出一副事事為别人考慮的模樣,鐘斯奕掙紮着認清現實,自嘲的笑了下,神色哀傷:“好。”
說完他突然上前,一把将她摟在懷中,用近乎乞求的語氣說道:“不要推開我,最後一次。”
姜霁擡高的手頓了頓,終是不忍,在他背上輕拍了一下,輕柔的說:“好。”
他沒說話,就這麼靜靜地抱着她,腦海中閃過從前的種種,最終落到姜霁決絕的拒絕,深入骨髓的痛讓他感受不到寒風,因為心比風涼百倍。
直到姜霁冷的把手縮進袖子裡,鐘斯奕才放開他,他已然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平靜的和她告别:“姜霁,再見。”
姜霁希望他已經放下了,這是她求之不得的局面,于是也笑着同他擺手:“再見,路上小心。”
目送着他的車子走遠,姜霁冷的原地跺腳,小跑着往家的方向走。
門口的燈似乎壞了,姜霁還低着頭,走得急了就不小心撞上别人了,額頭碰到堅硬而柔軟的觸感,姜霁連忙後退幾步,嘴上說着抱歉。
擡頭一看,姜霁樂了,竟然是秦禮安,這大半夜的,他站這幹嘛。
“師兄,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