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的直接梗了一下，秦禮安正色：“不是謠傳，這話确實是從我嘴裡說出去的。”

或者說是他對陳潘安大肆宣揚這一行為的默許。

姜霁後悔的想咬爛自己的舌頭，問問問，讓你問，本以為秦師兄會借機說這不是真的，可沒想到他也破罐子破摔。

她一下子呆住了，紅唇微張，一雙眼睛呆滞的看着他的側臉。

秦禮安趁着等紅燈間隙看她，眉梢帶笑，讓人如沐春風：“師妹，我以為我表現得很明顯。”

說的話又過于理所當然。

姜霁一時語塞，有些結巴：“可…可我們…”

那夜醉酒後的場景似乎要再次上演，好在秦禮安早有準備：“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我和斯奕是朋友，我們三個人又有太多重複的交際圈，你害怕這件事會惹人非議，你不想我們成為别人嘴裡的談資。”

他一針見血的點出姜霁的症結所在。

的确是這樣，隻要一想到這個場景，姜霁就覺得頭皮發麻，她的手指像麻花一樣交纏在一起，一如她糾結的内心。

綠燈亮起，秦禮安放慢了車速，逐漸落後衆多疾馳而過的車子。

他聲音輕緩：“可事實是，所有的人都隻好奇我們的感情進度，沒人提過斯奕，也沒人議論這段三角關系。”

姜霁回想收到的所有信息，好像…還真沒人在意這些。

她心裡突然就有種說不上來的悲哀，或許是從小到大都活在母親拿她和别人比較，活在被人打量的目光中，她做什麼事首先考慮的就是他人的看法。

這種想法在這段關系中被淋漓盡緻的诠釋。

她害怕别人對她和秦禮安的非議，所以一而再地要和他保持距離，哪怕這種想法違背她的初衷和本意。

可現在有人告訴她，沒人在意，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她一下子就覺得自己的負隅頑抗像個笑話

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她的表情變得有些迷茫。

秦禮安在說話的同時也敏銳地察覺她的情緒變化，這次是他逼了姜霁一把，想用這種方式讓她遵從内心最真實的感受。

兩個明明彼此喜歡的人卻要分開，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他把車停靠在無人的路邊，轉身看向她：“姜霁，你願意給我一個把謠言坐實的機會嗎？”

那不就是給他一個追求她的機會嗎。

姜霁的内心很複雜，剛才的幡然醒悟讓她不能直面自己，自我厭棄，她又陷入了思維怪圈。

“我…我不知道…”

猶豫之下，她給出這個答案，這個讓她茫然的答案。

秦禮安單手松開安全帶的按鈕，俯身捧起姜霁的臉頰，巴掌大的小臉被他端在掌心。

他黑亮深邃的目光深深望進姜霁的眼裡：“姜霁，看着我，你真的對我沒有感覺嗎？”

雙目相接，姜霁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萬籁寂靜，隻聽到劇烈的心跳聲。

她不再試圖去平息，她被蠱惑般放任愛意滋長。像推開了一扇從前緊閉的門，這一次她選擇遵循内心的答案。

于是她不再躲避，直視他的黑眸，尾音發顫卻又堅定：“我們，試試吧。”

說完這句話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掙紮開臉上的鉗制，拽着安全帶縮在角落裡。

可剛嘗到甜頭的男人哪裡肯輕易放過她，索性厚着臉皮繼續追問：“師妹，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是作為潛在交往對象的試試，還是男女朋友的試試，亦或是…未來結婚對象的試試？”

八字都還沒一撇，他怎麼越扯越遠，姜霁紅着臉瞪他：“你不要得寸進尺？”

這種場景下怎麼可能是後面兩種啊！

秦禮安還真怕把她惹急了人就又跑了，于是伸出手掌安撫般在她發頂拍拍：“好啦，我知道你說的是第一種。”

言語間竟還有些惋惜。

姜霁甩開他的手，縮靠在車窗上，兩頰帶着淡淡的粉，她心裡唾罵自己真是沒出息，二十好幾的人了，竟然還像個情窦初開的小女孩一樣臉紅心跳。

秦禮安重新啟動車子，一邊開車一邊問他：“姜霁，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在乎别人的看法和眼光嗎？”

他覺得姜霁的在意程度遠超正常人，甚至到了苛刻的程度。

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問她這個問題，畢竟大多時候姜霁都僞裝的很好，她竭力扮演着别人家的孩子，無可挑剔的完美小姐。

姜霁第一次認真的審視這個問題，良久都沒有出聲。

秦禮安既不追問也不催促，隻是專注的開着車，像是沒有問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