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入秋,陳潘安竟然真的如同他說的那樣,在婚後的第四個月就當上了爸爸,那天朋友圈裡全是他留下的足迹,他得意的昭告天下。
姜霁無奈的笑出聲,卻想到另一件事。
昨晚回老宅吃飯,奶奶關心的言語中暗含着催生的意思,姜霁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可卻選擇了沉默。
她靠在床頭沉思,這一幕落入擦着濕發的秦禮安眼中。
他長腿邁開,跨到床上,正好把姜霁攬入懷中,鼻息間是熟悉的氣味,他感到安心:“怎麼不睡?”
姜霁斟酌了語言,看向他:“我想嚴肅的跟你談談關于生孩子的事情。”
秦禮安坐直身子,臉上是寬和的笑:“好。”
但他心裡卻開始暗自猜測,難道是被陳潘安那個炫耀怪刺激到了?
姜霁先發制人,詢問他的看法:“你是怎麼想的。”
秦禮安看着她的眼睛,有些認真:“這件事情的決定權在你手中,我怎麼想的不重要。如果有了孩子,我會擔負起自己的責任。但是,這件事對我來說不過是身份上的轉變,對你的意義遠不于此。”
他這樣說,倒是引起了姜霁的好奇心,她挑眉問道:“怎麼說?”
秦禮安手搭在膝蓋上,言辭懇切:“成為一個母親,遠不止懷孕生子這十個月,對你來說是一輩子的事情。先從懷孕說起,孕育一個生命固然偉大,但對母體的損傷也是巨大的,你會很辛苦,也會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情況。我可以保證,我會成為你最堅實的依靠,可是姜霁,我還是希望你考慮清楚,了解全面之後再做決定。”
孕期的艱辛他可以陪她度過,養孩子,教育孩子也都可以交給他來做,他甚至現在就能承諾,姜霁不需要操一點的心。
可懷孕這個過程,姜霁的主體感受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感同身受的。
“我不想你被長輩,或者别人的看法挾持,我想你自己做決定。”
說不清楚心裡的感受到到底是怎樣的,可姜霁莫名覺得很欣慰,又為自己曾經懷疑過秦禮安是否也會把生孩子這件事盡快提上日程而慚愧。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臉頰貼在他的胸肌上,一副依賴的姿态:“我看了好多生孩子的視頻還有孕期,産後身體發生的改變。講實話,我很害怕。”
所以她退縮了,她不想冒風險将自己置身于這些可怕的可能之中。
還有一層原因是她的工作室蒸蒸日上,如果她現在去生孩子,勢必就要分出自己的精力,目前為止,工作室的事情在她這裡還是排首位的。
秦禮安能明白她的擔憂和顧慮,他隻是揉揉她的發頂:“那我們就不生。”
姜霁嬌嗔:“那還能一輩子不生啊。”
她心裡清楚,如果真的到了一定的年紀,家裡人趕鴨子上架,到時候就由不得她想不想了。
聞言,秦禮安攬上她的肩膀,兩人親密的依偎在一起:“隻要你不想,我們就不生。公司的事有秦抒韫,再不濟也可以找經理人,我們秦家又沒有皇位要繼承。孩子對我來說,目前的意義不大。如果以後你覺得寂寞了,無趣了,我們也可以領養。”
姜霁被他逗笑,可也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秦禮安這個人,向來說到做到。
“反正目前為止,我不想要孩子。但說不定以後的想法就會發生改變呢,到時候再說吧。”
秦禮安點頭,思緒被她紅潤的唇,晶瑩的眼和不經意間露出的肩膀擾亂,被子下的手已然換了地方,他從後面偷襲,在姜霁措手不及之時,踏入那片高聳的山峰,采撷山峰頂端最嬌豔的梅花。
全身上下的觸感都在那處彙聚,姜霁輕嘶一聲,臉蛋绯紅的同時不忘瞪他。
被瞪的男人絲毫不覺羞愧,反而堂而皇之的攻城略池。
讓人聽了就臉紅心跳的暧昧聲在這間屋子響起,直到夜半才慢慢安靜下來。
*
随着名氣的擴大,工作室也從最初的格子間擴大到占滿一層樓的規模,員工也越招越多。
隻是姜霁時常被磨人的乙方刁難的抱頭痛哭,以前她隻是個單純的技術佬,隻要埋頭苦幹就好了,現在工作室的業務全靠她,既要搞開發又要搞交際。
陳沅是個富貴閑人,隻出錢不出力,還好有老汪陪她一起受苦。
不過,今晚是老汪初次登女友家大門的日子,實在不好叨擾。
姜霁目光掃過在玩連連看的嘉魚,摸魚吃聖代還偷偷摸摸生怕人發現的小鹿,一口老血嘔在心中,算了,今晚還是自己去吧,不就是那個最愛拉人唱歌的柳總嗎,有什麼大不了的!豁出這條命陪他唱就是了!
晚上是小鹿陪姜霁一起去的,這位行走的美食誘捕器在得知今晚應酬的地點在九香居之後主動請纓要陪着他親愛的姜姐姐一起去,美其名曰是去當護花使者。
包廂内坐了滿滿一桌的人,柳總愛玩,每次出來應酬都要帶一群人,什麼情歌王子,下一站天後,他們公司培養的全是人才。
姜霁不是第一次和他合作,早已習慣了他的做派。
隻是這次在席間,竟然見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坦白來說,看到任默存的那一刻,姜霁是驚訝的,驚訝于他的變化。
現在的他身上看不到半點沉默寡言的樣子,他會迎合柳總的玩笑話,也會主動站出來要給柳總秀秀歌技。
如果不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姜霁簡直不敢相信那真的是他。
她一直都在關注着任默存,直到被柳總發現,那柳總是個好事的,當即開玩笑說道:“小姜總怎麼老是盯着我的助理看,難不成是想挖我的牆角?”
姜霁連忙否認:“柳總,誤會誤會。”
有愛開沒邊界感玩笑的更是高呼:“難不成是這任助理太帥,小姜總看入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