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爾尼德再次來到小野田次郎的住所,是離讓普通人膽戰心驚的特高科的總部不遠,征用的一處别墅民房。
小野田次郎身着傳統的黑色和服,在精心布置的日式茶室中,他按照嚴格的茶道儀式,為來自遠方的客人蓋爾尼德展示了一次日本茶道表演。從燒水、準備茶具到調制抹茶,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細膩而富有節奏感。最後,他雙手恭敬地端起一碗香氣四溢的抹茶,緩緩遞給了蓋爾尼德,那一刻,兩人的目光交彙,心有靈犀。
小野田次郎回憶起那段在柏林的歲月,“前輩,您還記得嗎?當年在柏林的時候,您給我提供了兩位老師供我選擇,一位是米勒,另一位則是舒倫貝格。”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其實,我的本意最想跟随在您的身邊。”
蓋爾尼德聽後,微微皺眉,似乎陷入了沉思。他緩緩開口道:“米勒是巴伐利亞的老警察出身,經驗豐富,負責武裝警察的工作。他在處理突發事件和維護治安方面有着獨到的見解和豐富的經驗。而舒倫貝格則不同,他洞悉力極強,處事圓滑,負責對外情報工作,擅長分析局勢,制定戰略。根據你的志向,我認為舒倫貝格更為适合你。”
小野田次郎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然而,他并沒有止步于此,繼續說道:“前輩,您可能不知道,在東京我還遇到了第三位老師,那就是梅西格少校。”說到這裡,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冷峻,薄薄的單眼皮下藏着機警而殘忍的目光。“當年,梅西格上校也在柏林,是您的手下。”
蓋爾尼德聽到這裡,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梅西格……他主要處理一些棘手而緊急的事項,還有一些誰也不願意去觸碰的髒活。”當年,他之所以沒有考慮向小野田次郎推薦梅西格,是因為那家夥是個天生的屠夫,手段殘忍的亡命之徒。那些最髒的活兒,往往交給他去處理。雖然蓋爾尼德自己也深陷泥淖,但他心底裡始終不希望當年那個彬彬有禮的青年走上滿手鮮血的屠路。
小野田次郎聽後,微微一笑。盡管命運多舛,他學會了如何在逆境中生存,如何在複雜的環境中保持清醒的頭腦。并且,他從未後悔過自己為帝國盡忠的選擇。他聽說了那些關于蓋爾尼德在即将登上副元首寶座的前一刻突然失蹤的傳聞,也聽說了他“遇刺”并舉行國葬的新聞,他猜測蓋爾尼德應該是在黨派内鬥争的風口浪尖上,不知道什麼原因臨崖勒馬,眼前這位昔日的被自己奉若神明的帝國上将,如今已經不似當年那般殺伐決斷、鐵血無情。
蓋爾尼德優雅地端起那隻由粗陶精心制作而成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臉上露出了似乎是有感而發的贊歎之情。他的目光轉向小野田次郎,緩緩地說道:“日本國的飲食文化确實别具一格,底蘊深厚。小野田君,前幾日在宴席上,那一道令人難以忘懷的女體盛,實在是給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對了,那個被當作‘盛器’的美麗中國女孩,她如今怎麼樣了?”
小野田次郎擡起眼睛,緊緊地盯着蓋爾尼德,說道:“前輩,您對中國女人也産生了興趣?”
蓋爾尼德微微挑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這個話題的濃厚興趣,語速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許多。他說道:“中國女人,喔,是的,與德意志的婦女相比,她們身材嬌小,性格羞怯,結構精緻,的确讓人着迷。”他故意表現出幾分豔羨的神情,其目的是為了能夠順理成章地要出碧雲的學生。
小野田笑着說:“中國的女人不好,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女人更加開放,更懂得如何迎合男人的需求,包括……各種需求。如果您有需要,我非常願意為您介紹衆多的日本女孩,她們一定會非常歡迎您,并且深深地喜愛您。您純正的日耳曼血統,能夠幫助她們孕育出優良的後代。”
盡管此時此刻,蓋爾尼德已經與德意志帝國的種族理念産生了諸多分歧,但在他的内心深處,保護本民族的女人是男人義不容辭的責任,他絕不允許外族玷污日耳曼婦女的血統。他很難想象,竟然有哪個民族會像對待物品一樣,将本民族最寶貴的傳宗接代的資源——少女拱手相送。同時,他最為痛恨的是自己被當作仲馬,那些在海因裡希總指揮的強迫下,執行匪夷所思的“生命之源”計劃的過往,不斷地在他的腦海中浮現,讓他感到惡心想吐、不寒而栗。即使他已經晉升為帝國上将,卻仍然沒有權利自由選擇“膠配”的對象。
在那間充滿古樸氣息的茶室中,蓋爾尼德隐忍克制情緒,他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反感或是不悅。他的眼神平靜而深邃,仿佛能夠洞察人心。此時,小野田緩緩站起身來,面向蓋爾尼德,深深地鞠了一躬,動作既恭敬又不失優雅。他輕聲說道:“前輩,今日的茶道已告一段落,感謝您的陪伴與指導。若前輩您有雅興,是否願意與晚輩一同前往練武場,共同切磋刀法?學生深知自己在劍術上還有許多不足之處,希望能得到前輩的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