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在上海乃至整個華東地區,都是赫赫有名的商業巨擘。作為林家的掌舵人,林沐陽不僅在商場上運籌帷幄,更是見多識廣、人脈廣泛,幾乎無人能出其右。然而,自原配夫人不幸離世後,林沐陽便成了上海灘人人稱羨的鑽石王老五,身邊不乏追求者,但他卻始終未再續弦。林家上下對此頗為焦急,多次嘗試為他介紹合适,但林沐陽的标準極高,無論是出身名門的淑女、豪門世家的千金,還是留學歸來的才女,都未能入他的法眼。他心中所求,是一位集風華絕代與才貌雙全于一身,同時兼具新思想與舊道德的完美女子,這無疑是一個極為苛刻的要求。
直到兩個月前的一個夜晚,林沐陽參加了一場久違的同學聚會。這場聚會是由他私塾時期的同窗好友周逸安發起的。周逸安在國外遊曆多年,足迹遍布歐洲與美洲,不久前剛剛回國,帶來了許多新鮮的故事與見聞。為了此次聚會,周逸安特意邀請了自己的堂妹周碧雲一同出席,心中暗藏着為林沐陽牽線搭橋的念頭。
那一晚,宴會廳内燈光柔和,賓客們談笑風生。正當林沐陽與其他老友暢談往事時,一道輕盈的身影緩緩從屏風後走出,宛如畫中仙子般翩然而至。她身着一襲淡雅的旗袍,步伐輕盈,姿态萬千,仿佛每一個動作都透露着古典美。她的出現,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林沐陽的心,也在那一刻被徹底觸動,深感相見恨晚,心中暗自決定,這位女子便是他苦苦尋覓多年的夢中佳人。
因為上次學生遊行,被抓進日本憲兵隊的事件。裕豐紗廠的廠主林沐陽親自來到學校“登門謝罪”,他在講台上講,校長在一旁陪着,“讓同學們受苦,是鄙人的失誤,裕豐紗廠是自家祖業,生産經營之都是正宗國貨。洋為中用,借西洋東洋技藝以興國貨。”他的一番主動演講,倒是化幹戈為玉帛。林沐陽繼續說道:“我深知這次事件給大家帶來了不便和痛苦,為此我感到非常抱歉。裕豐紗廠願意為此承擔責任,并希望通過實際行動來彌補過失。”他的話音剛落,便赢得了在場師生的掌聲。講完還舉行了儀式,裕豐紗廠為學校捐贈了一座圖書樓,一所鋼琴教室,一間舞蹈練功房。參加完了儀式,他闊步下台來,朝着觀衆席上的碧雲走來。
“禮拜五雲兒先生可否賞光,一起吃個飯。”林沐陽對碧雲說,一副邀功請賞的神态。
“真不巧,那天我與馬麗麗先生要一起給學生備課。”碧雲和馬麗麗使了個眼色,馬麗麗趕緊配合的點點頭,“對對,前陣子鬧得風波不斷,現在好容易平靜下來得好好備課。”
林沐陽深吸了口氣,“那就禮拜六,禮拜六請您去喝咖啡總行?”
“周六我去教堂做義工。”碧雲微笑着拒絕。
“周日可還有空?”林沐陽不願意放棄,搬出殺手锏,“叫上逸安賢弟,他上次來為學生說情,我這貨也賠了,錢也墊了,人也放了,日本人那裡我是去周旋了的,謝我的薄酒總得有一杯,他逸安賢弟可不能卸磨殺驢啊。”
“周日……”碧雲黛眉微蹙,略有所思,“周日在海上大劇院有場音樂會,我早先買了票的。”事實上,她也不确定要不要去觀看蓋爾尼德的表演,隻是臨時想不出其他拒絕林沐陽的理由。
“真巧,我也愛看西洋樂,我陪你去看。”
“可是隻有一張票。”
“放心,那不是問題。”林沐陽胸有成竹地笑着說。“隻要周小姐肯賞光。”
碧雲無法推辭,林沐陽雖然追的緊,但也是坦坦蕩蕩,不強求強娶。
馬麗麗吐了吐舌頭,又幾分羨慕的說:“這林老闆為了讨好你,真舍得下本錢,好大的手筆吆!”
碧雲不置可否。馬麗麗感歎道:“雲兒先生可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知道哪位gentleman能夠摘得她的芳心。”
“不夠心煩的,還在取笑我!”碧雲蹙眉,馬麗麗有些八卦,反複問她欣賞什麼樣的男子,想也沒想就脫口日出,欣賞的是彬彬有禮的英國紳士。馬麗麗便總是用倫敦音的發音來逗她。
到了約定時間,林家司機開車梅賽德斯來接她,林沐陽下車去挽着她的手。
來到了劇院門口。司機下車為她開門,林沐陽拉起她的手,把她帶進了劇院大廳。
劇院的老闆親自出來迎接。拱手道:“林老闆。多日不見,可好,這位小姐是?”
“這位是周瑛小姐。”林沐陽介紹。
“幸會幸會周小姐,為什麼以前沒有見過,林老闆你金屋藏嬌啊!”金老闆見過多少女明星、貴婦人、交際花,隻覺得這位淑女姿色身段氣質在整個上海灘是獨一無二的,如今的美人兒都刻意打扮過于精緻,不若這位美人這樣豐肌秀骨、螓首蛾眉,與香消玉殒的著名影星阮玲玉頗為相似。
“周小姐才從美利堅學成歸來。”林沐陽自豪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