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英國的女演員們三三兩兩從台上下場,經過他身旁時竊竊私語并且投來不自然的目光,他并未被此幹擾,眼睛始終注視着台上。
終于,當最後一束燈光熄滅,碧雲也結束了她的練習,正準備去更衣室換下練功的服裝,她突然感到身後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回頭一看,隻見黑暗中站着一個高大狹長的黑色人影,吓得她不由得倒退了幾步。
“呀!是你……”碧雲驚訝地喊道,聲音中帶着一絲不安。
他突然鬼魅般閃現,每一次都是這樣讓她猝不及防。他漸漸走出黑影,展開手掌,掌心裡握着一簇銀白色的小小花朵,花蕊上長着細細的黃色絨毛,并不屬于豔麗嬌媚的花卉,卻散發着清冽的芬芳。
“這是茉莉花嗎?”碧雲好奇地問道,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那朵花。
這些日子,他無論在與不在,都會吩咐酒店管家每天給她送一束樓下花店的鮮花,并且附上賀卡,但她卻似乎不為所動。他決定給她一份獨一無二的,常人望塵莫及的花朵作為禮物。
“不,這是雪絨花。”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輕輕地解釋道,“這種花在阿爾卑斯山脈中通常生長在海拔1700米以上,常人難以得見其美麗容顔,所以見過雪絨花的人都是英雄。”他勾起手指,皮手套輕輕貼着她光滑柔嫩的側臉,“許多奧地利年輕人冒着生命危險,攀上陡峭的山崖,隻為摘下一朵雪絨花獻給自己的心上人,因為隻有雪絨花才能代表為愛犧牲一切的決心。”
碧雲往後撤了撤頭,躲開他的觸碰,她注意到,男人的身上似乎帶着一股長途跋涉後的疲憊氣息,一向整潔的黑色制服上也沾染了一些灰塵。“你是不是去爬山了?”她輕聲問道。
蓋爾尼德被她逗地咧嘴笑了起來,“它的确來自阿爾卑斯山颠,是第一山地師的弗迪南德上校帶來的。”
碧雲聽着他講述雪絨花的故事,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情緒。“我去更衣室換下衣服。”
“不用換了,”他脫下他的長風衣,結結實實地包裹住她,“我們盡快趕回酒店。”。
碧雲聞到一股濃重的混合了煙草和皮質味道,讓她不禁皺起眉頭,她被他塞進車裡,迅速帶回了酒店,上到五樓的套房,他反鎖了門立刻脫下外衣鑽進洗漱間。
聽到主卧室洗手間裡傳來陣陣水聲,碧雲坐在貴妃椅上,心想今夜自己難逃一劫了。明天就是演出的日子了,她珍惜這個世界頂級的金色舞台,為此自己辛苦練習了好久,希望今晚他能夠溫柔地對待自己,按照他一貫的做派,激情猛烈,千萬不要撕裂她,不然做起動作來簡直是在刀尖上起舞,面試撕腿時候那撕心裂腹的疼讓她記憶猶新,還有待會兒要提醒他,演出服的領口很低,不要脖子肩頸等外露的地方留下什麼奇怪的痕迹。
他包着浴巾出來,用酒店品質優良柔軟的白色毛巾快速擦拭着濕漉漉的金發。隻見她低着頭,臉色绯紅的蜷坐在貴妃椅上,像是心事重重。他以為她在擔心明天的演出,湊到她身邊坐下,略弓身說:“别擔心,你的進步很大,明天晚上一定能演出成功。”
她的臉紅彤彤的,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隐情,眼睛餘光時不時瞟過他健壯的胸肌,他簇着眉頭,看了一眼鐘表,氣氛突然寂靜,隻有他半濕的發上滴落的水珠沿着粗壯的脖頸滑下的聲音和鐘表的滴答聲。
“我……”
“你……”
他們在同時開口,他皺眉,表示女士優先,隻見她的臉更紅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眼睛掃過鐘表,沒有時間跟她再耗下去,在順利接應了山地師部隊駐紮在維也納近郊之後,還有多項緊迫重要的任務亟待他去指揮完成,今夜又要連軸轉了,“我得走了,你好好休息。”他補充說:“明天我會盡量趕在晚飯前回來,一起出席晚間的盛會。”
碧雲抿着嘴唇,烏溜溜的眼睛轉動了幾圈,眼神裡有股僥幸,幸虧自己剛剛沒有先說出口那些讓人羞恥的話來。
他耐下性子,細細琢磨她的表情,他明白了什麼,猛地擒住她的天鵝一樣的脖頸,在她耳邊沙啞着嗓子說,“臨走之前,讓我們來搞點刺激的吧!”
“不要不要,演出服的……領口很低,不要留下什麼奇怪的痕迹。”
他故意發出絲絲的怪叫,把她從上到下胡亂摸了幾把,吓的她吱吱叫起來,他才哼笑着放開了她:“抱歉,今天的确不行,等演出結束我們再徹夜慶祝。”
他離開後好久,她的臉還是紅的,明天就要演出了,她激動地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拾起璧桌上那小小一簇雪絨花,它小巧潔白,如從天而降的精靈,雪絨花的話語是為愛犧牲一切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