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斯換了個姿勢,稍稍松了下僵硬的肩膀,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光屏,感覺比他自己親自上場還要緊張。
“臨時組隊,看起來她們的默契還行,能夠順利斬殺雄蟲。”他額外補充一句,“雖然這隻看起來腦子有點問題。”
“但雌蟲還是隻靠兩個人的話,可能勉強了點。”他腦中回想着有關這種異獸的信息。
赤脊幻蟲是稀有的雙生異獸,一般是一雌一雄成對出現。
雄蟲擁有極為罕見的特殊迷惑能力,會在暗處釋放聲波偷襲,等中招者完全沉喪在自己的回憶中,對外界失去抵抗後,再無情收割他的性命。
考場内的這隻,不知道是輕敵還是腦子不靈光。
居然沒耐心等到普曼中計,便迫不及待地登場正面硬杠。
雌蟲雖沒有緻幻能力,危險性稍低,但整體戰力比起雄蟲隻強不弱,光從二者龐大的體型差距中就能看出。
單獨一隻的雌性赤脊幻蟲構不上多大威脅,但兩隻一起出現,尤其是剛剛失去了雄蟲的雌性赤脊幻蟲,殺傷力絕對不容小觑。
完全狂暴化的狀态下,可以直逼2S級别。
她們要是不謹慎,可不僅是受點小傷這麼簡單。
近幾年圖伽多光的入學考核,在校方有意大刀闊斧的改革下愈顯困難。
盡管做了很多預防措施,學生也明白其中的未知風險,每年仍有人在入學測試中發生意外,嚴重者甚至當場喪命。
他必然不希望有看好的新鮮血液,折在這一道關卡。
魏苌餘不予置否,明白桑德斯話中未明的含義。
她沒有盲目自信,可任何結果沒出來前,都不能輕易下結論。
她看着屏幕中的兩人快速做出反應,相互配合交替施展精神力。
魏苌餘微微揚眉,她們發現了。
此刻外面天光大亮,溫度也逐漸回升。
但普曼以為,自己剛才受到聲波攻擊後,暈眩的副作用還沒完全褪去。
所以竟然在這隻異獸的頭部中央,看到了一顆發光發亮的模拟紅點感應器燈光的東西。
她一下心領神會到了嬴緒說過的猜想,朝她轉頭。
嬴緒點點頭,立刻表示她沒有看錯。
她望着仰天長嚎、叫聲嘹亮凄厲的異獸,看來這就是那句溫馨提示裡所說的意外。
——留意考場周遭環境,繼續勇敢無畏地前行,勝利屬于你們。
說不定,打敗這隻異獸能得到的,遠不止是累計積分這麼簡單。
她們聯手團起精神力,好似連續擊發的星箭般沒有一支落空,悉數砸在異獸身上。
雌性赤脊幻蟲在失去了自己的伴侶之後,飛快陷入瘋狂,它硬是抗下了這些攻擊,隻循着雄蟲氣味最後消弭的地方沖去。
它如同認準了嬴緒,這個給予雄蟲最後一擊的人不放,準備把人連皮帶骨地生吞活剝了,完全忽略了傷勢和普曼的存在。
異獸肥碩的蟲軀陡然矗立,頭部高高揚起,裂開口器直沖嬴緒的命門。
撲面而來的腥躁臭味刺鼻又作嘔,後方無路可退,嬴緒以長刀寬厚的刃身做盾,擋住它口中刺來的鋸齒。
學校配備的冷兵器質量已屬上乘,但在發狂的雌性赤脊幻蟲面前,刀面仍是被堅硬鋼牙下的強大咬合力磕出多處坑窪。
普曼見勢迅速接近異獸,想要用精神力攻擊它的軀幹部分,促使異獸吃痛後退放開嬴緒。
但沒想到異獸的長尾橫掃勁力非凡,節肢鈎足鞭撻着大地,直接劈倒她身後的一片樹叢。
被鈎端腭牙刮蹭到的地方,全部沾上了毒液,變得萎靡不振。
無奈之下隻得一再避讓,另尋他法。
嬴緒手掌的虎口處被震得發麻,見後面的普曼無法靠近,而長刀上有幾處已經開始卷刃。
她沒有選擇繼續僵持,而是反其道行之。
她稍微松懈了幾分手臂力道,趁異獸大舉壓上身軀時,腳步後撤,整個人仰腰下滑,握刀蓄力,從裡側剖開異獸相對柔軟的腹部,拉出一道又長又深的豁口。
滾燙的血液飛濺整把長刀,沿着刀身流向嬴緒的掌心。
接着沒等異獸反應過來,她幾步靈巧翻身,騎上它光滑的脊背。
嬴緒高舉手中長刀,刀尖向下卷挾着濃厚精神力正對它的頭部猛地刺下,随即旋轉刀柄,不斷攪動異獸的血肉組織,不給它一點喘息的機會。
雌性赤脊幻蟲報仇未成,反被人類壓倒并受到生命威脅的這一認知。
使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本能。
“它要進入狂暴化狀态了!”
天亮以後,負責考核的其他人員陸續進入監控室内,有老師越看越坐不住,起身來回踱步。
沒想到她們兩個連機甲都沒有,僅用冷兵器近身實戰和精神力對抗,還能逼迫赤脊幻蟲不得不進入狂暴化。
一方面有些高興這批學生中不乏出類拔萃的,一方面又擔心她們扛不住出事。
魏苌餘打量了下這隻雌性赤脊幻蟲,冷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