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的枯草被血浸紅，燭火還在跳動搖曳，詭異又讓人心痛。

“少卿，他們的傷口和我脖子上的手法一緻，是尹文柏做的。 ”喬漠說。

江烨華停在牢房門口，搖搖欲墜的木門，還挂着斷掉的鎖，輕輕一推便倒了。

“砰——”牢門重重的落在地面上，濺起血花落在兩人的衣擺上。

“驗屍。”江烨華走進去站在屍體旁，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喬漠聞言拿出罩服和手套，走到江烨華面前，不用自己多說對方就拿起罩服給自己穿上，又帶了手套。

“少卿，死亡是在所難免的，抓到尹文柏就能為弟兄報仇。”喬漠安慰道。

對方現下看起來就不太好，帶着自責，眉頭也沒舒張過一直皺着。

喬漠想要他振作起來，隻有這樣才能報仇，一味的悲傷除了痛苦就隻有痛苦并不會抓到真兇。

隻有将痛苦轉化為前進的動力才能對得起他們。

江烨華比他想象中的要堅強的多，揉了揉對方的頭示意自己無事，便站在一旁等着對方。

喬漠蹲下查看屍體，脖頸無傷痕，四肢完好。

“尹文柏改手法了？”喬漠疑惑道。

怎麼沒把人折磨死，這也不符合對方的作風啊。他不信邪，扒開嘴，湊近一看，裡面是滿滿當當的血液。

伸手進去将舌頭掏出來，這次居然是整根的，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折磨。

和往日的既然不一樣，但又感到心寒，明明是保家衛國的将軍，卻用殘忍的手段禍害自己的子民。

“少卿，我縫不了，可以讓别的仵作幫他縫一下嗎？”喬漠擡頭望着江烨華說。

雖然犯人害了人，可已經死了，總不能下了地府也少個零件吧，還是讓人全須全尾的上路。

江烨華知道他有他辦事的原則，沒有拒絕他的請求，“嗯，我會差人幫你。”

“尹文柏加入他們了？”喬漠猜測道。

卞正誼收買惠弘方，二皇子和太子一路派人毒害惠弘方，結果被他們抓了把柄，本以為會是二皇子的人來暗殺，卻不成想是尹文柏。

若是如此便證明他們都是一派且互相通氣。

江烨華幫他脫掉手套和罩服，“他們本就是一路的，隻是今日才浮現出水面。”

“那真正陰謀是皇後？”喬漠小聲問道。

江烨華點頭便帶着他出去，差人把地牢收拾幹淨，鋪上新的枯草。

喬漠從膳房拿了兩個包子遞給江烨華一個，兩人吃着肉包走進議事殿，紀丞三人已經等着他們了。

圍坐在一起，殿宇内氣氛沉重，喬漠沉默良久才開口說，“先梳理一下他們之間的關系，這也很重要，說不定有線索能找到尹文柏。”

他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屬于沒話找話，但氣氛太過壓抑，四人又神情凝重，不說點什麼打破這個氣氛，隻會陷的越深。

“昨夜闖入地牢的兇手是何人？”紀丞靠在費四的肩上，雙眼無神，厭厭道。

他今日去弟兄家發放銀兩，皆是窮苦家庭，全靠着獨苗撐着如今獨苗死了，那些人可怎麼辦，大多數還是老人……

“是尹文柏。”喬漠回答道，又想了這些案子的關聯性，他輕點桌面說，“我們如今查的是惠弘方以及下毒之人，下毒之人是二皇子派的人。”

“可惠弘方是卞正誼的人，而戶部已歸順太子部下，惠弘方知道不少東西卻被二皇子的人毒害。”

“這說明，太子和二皇子已是一路人，再說到尹文柏，三十年前的事太子就算知道也不能一出生就把人拉攏來吧。”

“更何況閱曆不足的他，也不會想到如此長遠，定然是他的母後所做，暗衛閣太子不一定有，但皇後一定會有，且是在三十年前就已經建立，以當年濮陽家的勢力，一個暗衛閣會有難度嗎？”

江烨華倒是被他挑起興趣來了，緩聲道，“濮陽家三十年前的确有這個能耐，皇後的勢力想掩人耳目建立暗衛閣也輕松的很。”

很好，喬漠就差給人鼓掌了，氣氛終于不在那麼壓抑。

紀丞又想到什麼立即說道，“太子的暗衛閣根本不是他的，而是皇後給他，但權力還是掌握在皇後自己手上！”

喬漠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他看向周九和費四想鼓動兩人的鬥志，他不信兩人會想不到。

“那這麼說的話，我想的這些就行的通。”周九沉思道，“戶部既然是皇後掌控，這些自然要給太子，今日之所以會是尹文柏動手也是因為他是皇後的人，三十年前楚家案發生皇後是否就找過他，拉攏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