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寂靜的大街，穿着破屢濫裳的衣袍，身上髒亂不堪披頭散發的向自己緩緩爬來。

“啊——”

“救……救命…”

打更人腿軟跪坐在地面上，慌亂的向後挪動，對面緩緩爬來的人，正死死盯着他，眼眶通紅，眼珠突出，臉上傷口破潰流膿正朝着他，露出滲人的笑容。

一陣陰風吹過，瞬間頭皮發麻，雙腿早已軟到發抖連滾帶爬向前跑。

眼中透着惶恐，隻想迅速逃離這個地方，擡腳向前跑卻握住腳踝，無法抽出，眼眸一顫帶着驚恐緩緩扭過頭去望去。

隻見他抓住自己的腳，眼底瘋狂，渴望，露出獠牙。他早已被吓的尿了出來，連忙揮腿将人甩下去，腳上傳來劇痛，凄厲的叫喊聲回蕩整條街。

“啊！！！”

太陽升起的第一縷光将黑暗驅散，街上吵吵鬧鬧，衆說衆說紛纭，人群将屍體圍起來，驚恐又帶着好奇。

“你們昨夜可聽見聲響？”

“我起夜放水時便聽見凄厲叫喊聲，隔壁孩童啼哭不止，我也不敢出門看，沒想到就……”

“大理寺辦案，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大理寺的士兵将屍體與人群隔開形成一道人牆，人群中走進來五人，喬漠穿着罩服，将手套扯緊蹲在屍體旁。

屍體眼神圓睜驚恐，臉上爬滿向蜘蛛網一樣的黑線，整張臉像是要四分五裂。

這症狀與先前的死者都不一樣，難道是新的一起案件與楚明霁無關？

喬漠心中疑惑但還是先給打更人來一遍全身檢查，視線落在死者帶着血迹的衣擺，将對方的靴襪脫了露出猙獰的傷口。

腿上的血洞，深可見骨，像猛獸咬了。黑線從傷口一直蔓延至全身。

猛獸若是咬出傷口怎會是兩個血洞，周圍帶有環狀切迹。

喬漠擡眸對江烨華說，“先帶回去吧。”

百姓圍在這裡隻怕說了會讓人心惶惶。

江烨華招手差人将屍體帶回去，剛要走人群便傳來驚呼聲。

視線聚集在那男人身上，衆人連連驚呼，躲着他走，隻見此人臉上出現了同死者一樣的黑線，已經有了蔓延的趨勢。

“救……救我…”男人神色慌張，隻覺得臉上熱癢難耐，就連牙也開始癢癢像動物似的想磨牙。

他朝周圍的行人走過去，他們對他避之不及，他走的踉踉跄跄，眼球突出立即就撲到一個老者身上，張嘴便咬。

“啊！！”

幹啞凄厲的叫喊聲在人群中響起，喬漠總算知道那血洞是怎麼來的，這是長獠牙了。

人群慌亂，一時間街上尖叫四起，大理寺的人安撫人群，卻起到反效果。

地上的老者像是被粘貼複制一樣，長了又長又鋒利的獠牙，黑線蔓延至全身，身上皮肉開始破潰，讓人頭皮發麻。

一個撲向一個，從一個變成兩個至三個，甚至更多……

“少卿，莫要被他們咬到，他們的體内是劇毒。”喬漠将人拉遠，又想到死者死前沒咬過任何人，為何那個男人會中招。

“不對，咬是一種傳播方式，毒氣會散發在空氣中，隻要靠近也會傳染！”喬漠從包裡将面罩取出來遞給三人。

五人迅速帶上，喬漠給自己綁好後，擡眸看着四人正奇怪的盯着自己。

“怎麼了？”喬漠疑惑道。

他們神色複雜，要說離屍體最近的不正是喬漠，他們之中最早染上的也會是他吧。

“不是，你們看我做什麼？”喬漠一臉疑惑道，看向巷子外人群混亂見人就咬，想想到屍體已經搬回去，立即道，“快回去告訴他們不要靠近屍體！不然就都晚了！别愣着！”

“小漠，你真的沒事嗎？”紀丞被他推着走，擔憂道。

喬漠還當他們為何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原來是怕他染上，将袖子撸起來露出白皙的胳膊，瞧不見黑線 。

“我沒有！這毒沒那麼簡單，肯定與楚明霁有關，快回去。”喬漠将四人塞進馬車裡，自己也跟着進去。

城内士兵将鬧事都抓了起關押，但還是無濟于事，已有不少百姓受感染，身體開始破潰流膿，整個南雲郡淪陷在疫病之中，人心惶惶，往日熱鬧的春門街此刻也隻剩荒涼。

馬車内氣氛深重，喬漠皺眉道，“這毒定然不會是突如其來，夜晚三更，難不成守城的士兵都是瞎子嗎？”

“你是想說有人早已謀劃此事許久？”紀丞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