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鋒利的尖峰從脖頸一路劃到掌櫃的下颌,喬漠勾唇一笑,一副吊兒郎當,像手上沒輕沒重的人,好似一不小心就會要了他的命。
“蛛面瘟你下的?還是楚明霁下的?”喬漠眼眸轉冷道。
手上的力道突然一重,匕首就差要紮穿掌櫃的下颌。像是他不說,喬漠就真紮進去。
掌櫃眼中閃過惶恐,真怕了喬漠會一怒之下紮進去,他妥協道,“主上做的,我隻是去蕃國買藥材。”
“密室裡被鎖在鐵籠外的人,是昨夜襲擊打更人的兇手?”喬漠問道。
“是,跑、跑出去的……”掌櫃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兩人皆看見他眼中的情緒,江烨華冷聲道,“跑出去你們并未阻止,楚明霁給你們下的令?”
喬漠點點頭,手上的力道加重幾分,逼迫他回答。掌櫃逼迫無奈道,“跑出去本來要抓!主上說不必了,就讓他給南雲郡制造一個大驚喜。”
呵呵,好大一個驚喜,喬漠啞口無言,這哪是驚喜是驚吓吧,真是瘋子。
“是挺大一個驚喜,如何解?”喬漠直入主題道。
一時間沒人說話,掌櫃眼神亂瞟,喬漠挪到他身旁的大夫面前,将匕首貼在對方的臉頰上遊走,“如何解?你是大夫會不知?”
冰冷的匕刃在他臉上遊走,直擊心靈的寒意,他結巴道,“不、不知。”
“不知?你是大夫,沒參與他們制作蛛面瘟之事?”喬漠手握匕首用刀面拍了拍他的臉龐,不緊不慢帶着狐疑道。
喬漠瞧大夫瞥了眼身後,神色慌張,他轉頭一看江烨華,正低眸看着他們帶着威壓。
他坐在江烨華的腳背上,蹲久了确實累,這送的太及時了。江烨華輕揉的頭對掌櫃道,“如今說出來還能少受些刑獄之苦。”
大夫欲哭無淚,眼中帶着絕望乞求道,“我真的不知!蛛面瘟一事我并未參與,都是羅掌櫃和主上一手策劃的,與我們無關!”
喬漠聞言挑眉,側頭看向羅掌櫃,就這麼水靈靈的把人給出賣了,毫不猶豫,正合他們心意。
“羅掌櫃。”喬漠将匕首在他臉上拍了拍,故作兇狠道,“不誠實啊。”
羅陽榮怒吼道,“無解!我不會解!隻會下毒。”
喬漠聞言也沒耐心和他耗,匕首劃過羅陽榮的頸側,細長的傷口不深,但也在滲血。
“你和楚明霁一同做的蛛面瘟,你和我說不會?”喬漠語氣冰冷皺眉道。
一道輕淺的傷口自然不會要了他的命,隻是吓吓羅陽榮,他已經沒什麼耐心了。
羅陽榮一臉無奈,無力感升起,他要是能活動雙手,如今醫館都該被他砸的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我不知!我說了不會!!蛛面瘟我隻參與過藥材采買!毒我不會解!蕃國的毒,明國會有記載嗎?何人會無故去嘗試,誰會不要命!!”
喬漠聞言便懂了,看來在如何逼問也不知,将匕首還給江烨華,起身道,“你不知,楚明霁總知道吧?你們主上在何處?”
掌櫃長歎一口氣喊道,“不知,我連主上真正面容都未曾見過,哪會知道對方的住處。”
喬漠也不為難他了,楚明霁帶着面具,碼頭見過的刀疤臉也是如此形容。
醉生樓的媽媽也是如此描述,現在他們對楚明霁的臉還是個迷,此人太過神秘,永遠活在他人口中,從未見過。
兩人正打算結束問話,簡木和沈硯安便從密室裡走出來站在他們身後。
喬漠和江烨華側身給他們讓位置,畢竟這次皇上并未把濟明醫館交于他們,而是交給身邊親近的紅人沈硯安。
“沈大人想要如何處置濟明醫館?”喬漠問道。
沈硯安公事公辦道,“皇上如何說,臣自然如何辦。”
他神色平靜向一旁的士兵招手道,“将人帶到禦史台,濟明醫館查封。”
江烨華拱手道,“那便有勞沈大人,我們便先行一步,還望沈大人和皇上細說醫館一事。”
簡木帶着士兵将密室裡的人一起帶走,衆人從醫館内出來,門口貼上封條。
自此南雲郡再無濟明醫館,百姓也無需付高昂的診金來治病。
喬漠看着牌匾感慨道,“扳倒一次也不容易,要不是逃跑出來的人,或許楚明霁的醫館也不會被查封。”
金吾衛和沈硯安将人一同帶了回去,這條街上此刻隻剩他們兩人,有些空蕩荒涼。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南雲郡如此落魄和剛來時完全不一樣。喬漠牽着江烨華走在街道上準備去春門街拿艾葉。
“少卿,蛛面瘟真的無人能解嗎?”喬漠有些擔憂道,“那城中百姓該如何?真的要等死嗎?”
楚明霁一定知道解藥,但他們連這人在哪都不曾得知如何得知解藥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