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江烨華推門而入，喬漠上前抱住他喊道，“少卿，你終于回來了，我們有了新發現。”

江烨華“嗯”了聲，示意他繼續。

“此毒是蕃國的蛛面瘟，但沒有解法，醫館也未開，朝堂之上可有說什麼？”

江烨華被萬衆矚目，像是一束希望的光，他看着四人神色平靜道，“皇上認定是蕃國要害他，已派太醫院在城中診治，命朝堂之上大臣及下屬協助太醫院共同進退。”

四人聞言一喜，太醫院來了，那豈不是有救了，喬漠覺得這明帝也不算太廢，至少不會不管不顧，或許是怕牽連到自己的性命才會如此慌張。

“别高興太早。”江烨華拉開門，側過身對四人道，“大理寺上下皆去春門街藥棚，領艾葉焚燒熏遍全城。”

什麼？全城？

四人聞言一愣，喬漠又繼續追問，“那濟明醫館呢？！皇上說了嗎？”

江烨華颔首道，“說了，派沈硯安同金吾衛與我們一起查證。”

又看向紀丞，神色淡漠道，“叫弟兄們戴好面罩去領艾葉，今日除了守地牢的，一人都不許在大理寺，若是有人不從，便是抗旨。”

這倒不是他施壓，而是明帝對各大朝臣的旨意，不管會不會醫術，太醫院說人手不夠，明帝焦急便下了這道旨，他隻想要保住自己的命。

“我這就去安排。”紀丞拉着費四和周九便跑出去，事态緊急，皇命不可違。

“少卿，那我們？”喬漠問道。

“查封濟明醫館。”

江烨華拉着他便出了門，穿過院子，門口的馬車已等候多時。

兩人上了馬車一路往濟明醫館趕，今日陽光正好可惜城内是一片混亂。喬漠透過簾子的縫隙，街道兩邊坐着一排排，染了蛛面瘟的百姓，有婦女孩童，老人或是身強體壯的小夥子無一幸免。

有的甚至已經啃起骨頭，血淋淋的根本不知那是活人還是死人的。

希望太醫院的衆人能盡快想出辦法，否則這樣的景象無需持續多久便會成為一座廢城。

難道這就是楚明霁想看見的？這便是皇後想要的結果？也是尹文柏要的複仇嗎？

他總覺得這隻是一個開胃菜，或許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着他們。

馬車半個時辰後抵達濟明醫館，喬漠一下車便見，金吾衛的人早已到達将周圍圍了起來，沈硯安站門口望着濟明醫館的牌匾，不知在看何東西。

“二位來了？金吾衛的簡将軍說要人到齊在一同搜查。”沈硯安轉身對兩人微笑道，“掌櫃的和大夫已經控制住了。”

剛說完簡木便從醫館内走出，對着三人道，“三位還是快些開始，快些結束的好。”

喬漠跟在江烨華身旁一同進了醫館，金吾衛的人已經開始審問，沈硯安在四處摸索想找到一些證據。

兩人正巧對視，一眼便明白對方心中所想，快步走向上次的那道暗門。

“少卿，賭一把嗎？”喬漠突然來了興緻道。

江烨華倒是樂意陪他玩一把，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挑眉道，“賭什麼？”

喬漠聞言露出狡黠的光，指尖輕點他的心口道，“賭這裡面是否有蛛面瘟。赢了，你随我處置，輸了，我随你處置，如何？”

并未等來他的回答而是先聽見他的輕笑聲，江烨華撩起喬漠耳邊的發絲撇到耳後，溫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我賭這裡面是蛛面瘟源頭，昨夜襲擊打更人的那人。”江烨華搶先回答道。

喬漠聽他先說也不惱，玩就得玩得起，既然賭這麼大，他也不是個怕輸的人。

“那我便賭裡面不止那一人。”喬漠收回手，轉動那盞油燈。

“吱呀”木門打開，兩人将門用木棍堵住，進入地下室。

喬漠覺得江烨華所言不無道理，甚至覺得正确率很高，畢竟咬死打更人的那人，确實不在案發現場，但他也不否認自己的想法。

既然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毒性傳播如此厲害，他不信用一人試驗便可成功，背後定然是犧牲了更多的人。

兩人走進昏暗的暗道中，順着石階下去，越能清晰的聞見血腥味，以及許久未被日光曬過，通氣不流通，積壓的潮濕的黴味，充斥着整個暗道。

腳步聲回蕩在暗道中，喬漠捂住自己的口鼻，拉着江烨華的手捂上他自己的口鼻。

兩人剛走到空地，想要去點亮桌上的一盞油燈，暗處便迎來一陣淩厲的風帶着野獸般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