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日夜，元正雲和面刺青潛藏于據武林盟半裡的窄巷。

據他們了解，謝不暮幾人經常會上街遊玩，但通常都是一起出門，從未落單。

埋伏了幾日終于如願以償等到白崚川獨自行動。

“乖女，近日看你和謝不暮關系不一般嘛。”元正雲自陰影走出來。

白崚川搭上刀柄，下意識後退一步，“你怎麼還在華京？不對，你暗中觀察我們？”

“兩道馬上就要于葬劍峰一戰，那時你再想回赤業可沒那麼容易被接納。”元正雲笑眯眯道。

“到底誰想去赤業，還要問多少遍。”白崚川緩步後退，踩上異物，回頭一看竟是剛來武林盟時見過的面刺青，“你們這是拐人來了？”

“少主，教主特意來請，你還是識相點為好。”面刺青居高臨下看着她，真搞不懂除了長指甲同夥怎麼又能多出一個人刷新他對談情說愛的認知。

“你之前不還說需要時間考慮，怎麼現在就咬定不來赤業？”元正雲撇撇嘴，“小川你還年輕，壞女人的蠱惑要命啊。”

白崚川立刻回到他倆中間，抽出斬塵，背靠牆壁，“我喊起來你們覺得自己能跑得了嗎？”

“可你喊起來，你覺得自己能活嗎？”

白崚川不說話，警惕地來回關注他倆的動作。

“小川你看，瞿昭善被殺你絕對解恨，這都是我授意，否則她怎麼能輕易出青州呢。”元正雲張嘴就是胡說，“父親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做了很多，父愛無聲嘛。”

“比如？”

“比如你讨厭懷情對吧，等葬劍峰一事結束我們立刻就能殺了他。”元正雲說，“還有裘殺，她不是揍過你嗎？我們也讨回來！”

白崚川嘴角抽搐，“她不是你娘嗎？”

“小川你居然連這個都知道呀！”元正雲驚訝，“女孩子果然心思細膩，重感情，那奶奶咱們就留着不殺。”

白崚川無言，“所以，這些事你不都還沒做嗎？”

“那也快了嘛。”元正雲毫不猶豫把空話當做功勞往自己身上攬，“父親隻是想拜托你做一件事。”

“什麼？”

“作為副手，你可以适時離謝不暮遠一點嗎？”元正雲問，“很簡單的事對不對？”

“說點人能聽懂的。”白崚川蹙眉，“我不做背叛的事。”

元正雲搖搖頭，緩步上前，“你遲早會懂的。”

白崚川咽下一口唾沫，額角冒汗，“那如果我說我不做呢？”

元正雲不語，清澈的合掌聲響起。

面刺青轉了轉指虎，迎面一拳擊出。

白崚川迅速躲避，剛剛靠着的牆已經裂開數道縫隙，她也不墨迹，一刀反刺回去。

面刺青力大無比，用手背推開刀身，左手直擊她腰腹。

兩人你來我往不過十招，白崚川實在應付不了這種功夫，隻能看準間隙逃跑。

但面刺青哪給她機會，趁她背對自己之時反扣她的雙手，狠狠扣住她的脖子往下壓。

白崚川半跪在地上，頸側是指虎堅硬的觸感，“殺人滅口？”

“少主，你實在不聽話我也隻能采取強硬手段。”面刺青張開嘴，一隻黢黑的蠍子搖着尾巴爬出來。

“喂元正雲管管你下屬！”白崚川驚得大喊，“要是用蠱蟲對付我就别想着修複什麼父女情了！”

“我當然沒這個意思，是這位大哥心直口快，我沒攔住嘛。”元正雲拍了拍面刺青的肩膀，蹲下來和白崚川聊天，“所以小川，你現在怎麼想？”

“别玩下蠱那一套，幹脆點把我殺了也行。”白崚川咬緊牙關。

“不愧是我閨女，有血氣！”元正雲哈哈大笑，俯身耳語幾句，“……但如果是這樣，你願意幫我一次嗎？”

“你！”白崚川瞪大眼，不可置信地對上他笑吟吟的雙眸。

“父親相信你喲，也不會虧待你。”元正雲揉了一把她的腦袋，站起身隐入黑暗。

面刺青松開手，随他離去。

白崚川回武林盟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

謝不暮有些稀奇，“出什麼事了？這個神态好少見。”

“能有什麼事。”白崚川極力控制面部表情，但還是很難冷靜。

“真的沒有不開心？”

“沒有。”白崚川轉身回房，“别再問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