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不暮到達據點的時候,白崚川和席貳叁正無聊得翻花繩。
“這啥玩意兒?”席貳叁對着複雜的花樣犯難。
謝不暮無聲無息走到兩人中間,雙手食指拇指一掐再一繞,把繩子轉到自己手上,“你好廢啊,這麼基礎的圖案都不會。”
“小時候沒朋友沒玩過,咋的?”席貳叁企圖靠真誠激起她的愧疚。
隻可惜謝不暮此人沒有良心,反倒一屁股坐在白崚川腿上,“那你好可憐。”
“起開。”白崚川用小臂推她,“以為自己很輕?”
“又不是抱不動。”謝不暮把繩子移到她面前,“翻不翻?”
白崚川就看了一眼,立馬把繩子翻過來,“又不開心?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嗎?”
“被人搶劫了?”席貳叁看着她空蕩蕩的腰帶,“這是該不開心,畢竟你出門帶的錢還蠻多的……不對,誰有本事搶你?”
“說啥呢?”謝不暮唉聲歎氣,把腦袋靠進白崚川頸窩,講起山上發生的事。
“天,竟然是這樣。”席貳叁下意識蹙眉,有些不知從何安慰起,“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能不能先做一件事?”
“什麼?”
“把你的腿放下去!”席貳叁指着大腿上多出來的兩條腿,“靠着白崚川還正常,擱這懸浮上了,我給你臉了是吧。”
白崚川表情也不太好看,“算了,你就讓讓她,正是脆弱的時候。”
“就是,我好脆弱,其實正在用放蕩不羁的外表掩蓋心底的悲傷,稍有不慎就會泫然泣下。”謝不暮豪邁地一隻手繞過她的肩膀,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雙腿交疊,“看姐給你翻個難的。”
“她們都是善良的人,你們也是。”白崚川邊安慰邊琢磨她翻的花樣,糾結兩下順利翻過來,“我可是蟬聯三屆葬劍峰翻花繩大賽冠軍的天才。”
席貳叁很想提醒一句她又被整了,但又不好觸及謝不暮傷心事,隻能把到嘴邊的話往肚子裡吞。
“好巧,謝家翻花繩大賽的冠軍我拿過十次。”謝不暮輕松拆解她的招數,并沒說明其實謝家翻花繩大賽一個月舉辦一次,其他兩百多次冠軍都是謝無書。
看着已經精細到脫離遊戲範疇的圖案,席貳叁忍不住插嘴:“玩夠沒?玩夠了就從我們身上下去,沒玩夠也從我們身上下去。”
“哈哈,我不。”謝不暮晃了兩下腳,“以後出門我們都這樣坐吧,我是皇帝。”
“這話可不能亂說。”一道女聲自門外傳來,在進門看清她們的姿勢後又陡然變了語氣,“……你們三個是什麼關系?”
謝不暮還是維持着懸浮坐姿,空出一隻手和她打招呼:“呀,竟然是小九,好久不見。”
仇萬裡領着三女六男在她們對面坐下,“咳,注意影響。”
“成煜說要派軍助我們,你不會是主将吧?”謝不暮賣她個面子,把席貳叁從椅子上擠開規規矩矩坐好。
仇萬裡依舊穿着翎羽衛的制服,但規格比副隊長高一級,應該已經升上了二隊隊長,“是我,承蒙殿下信任。”
“對殿下放尊重點,怎麼可以直呼其名!”坐她左手邊的女子憤怒地一拍桌。
“那咋了,當她面我也叫全名。”謝不暮撇撇嘴,“成煜成煜成煜。”
“隊長這個人是壞蛋!”女子着急地抓仇萬裡的手臂。
“習慣就好,謝樓主說話風格是這樣,殿下也知道。”仇萬裡把自己變形的袖子整理好,“這位是副将,和另外兩位姑娘都出自翎羽衛,剩下六位是朝廷塞……派來助陣的人。”
席貳叁面無表情“哦”了一聲,“關系戶。”
“這話我可承受不起,要說還得是仇隊長吧,劉骁将軍的遠房親戚而已,竟然這麼年輕就坐上隊長和主将的位置了,在下佩服。”一個賊眉鼠眼的男子說道。
“你嘲諷你爹呢?”謝不暮語出驚人,“令尊什麼官職?”
“騎都尉,怎麼了?”男子不解。
“屁大個官,成煜能解決。”謝不暮從袖中抽出渡魂,随手一射正中男子脖頸,強勁的力道直接把他帶離座位釘在牆上,“和男的吵架已經太多次,既然是聊正事就别扯這些亂七八糟的了。”
騎都尉之子旁邊的男子吓得站了起來,闆凳摔在地上發出巨響,“你、你這是做什麼?我們才是一派,怎可一開始就内讧?軍心如何團結?”
“這不是正在整肅嗎。”謝不暮冷冷瞥他一眼,“再聊無關話題者就是這個下場,軍隊該有的嚴肅一點沒有,你們主将好說話我可沒這麼好對付。”
男子簡直覺得不可理喻,看向還沒說過話且面相最善的白崚川,“姑娘,你們江湖人也得講點規矩。”
“和我說話?”白崚川指着自己,“她不開心,你就别計較這麼多了,怎麼心眼子這麼小呢?”
“這哪是計較的問題!”男子暴怒,“怎能因為不開心就大開殺戒呢!”
“開了就開了,再不坐下把你也釘牆上。”白崚川舉起斬塵威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