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謝不暮和白崚川睡床上,席貳叁在下面打地鋪。
客棧的床畢竟不夠寬,睡了沒多久白崚川就嫌熱反複翻身,一腳把謝不暮蹬了下去。
席貳叁正側躺着玩操作面闆,和從天而降的謝不暮面面相觑,差點沒被吓昏過去。
“……躺着看東西對眼睛不好。”謝不暮黑着張臉,把原本的起床氣化為指責。
“謝謝關心。”席貳叁默默放下刷得正歡的手指,有種被窩裡玩手機被起夜的媽媽一把抓獲的驚悚感,“不過我隻是個插件,在這邊上網本體的度數不會漲。”
其實本體早幾年就近視了。
“聽不懂。”謝不暮擠開她,“你去睡床。”
席貳叁雖然不爽也拗不過她,輕手輕腳爬上床。
不過她體溫沒謝不暮低,以更快的速度被踹了下來。
兩人換了個位置再度面面相觑。
以她倆的關系斷不可能睡一塊,隻能把睡相奇差的白崚川綁起來。
被綁了好幾天還渾然不知的白崚川總感覺得渾身不舒坦,“為什麼最近出刀時手酸酸的?”
謝不暮和席貳叁裝傻,“不知道。”
第一個分舵恰巧遇上“比武招親”,第二個分舵就沒那麼好探了,她們挑起好幾場事端才勉強摸清楚那邊的勢力範圍和功法特點。
今天她們準備像前一次一樣再靠比武先試試這一片人武功高低。
找了家酒樓坐下沒多久,謝不暮沒忍住笑出來,“運氣怎麼這麼好?随便選一家店剛好就是總部?”
席貳叁這次沒問她是怎麼知道的,畢竟連她這個耳力一般的人都能聽清四周的議論聲。
“謝思存是天資不錯,但也沒到當教主的年紀吧,她才多大?”
“人家背後有裘殺撐腰,你看不慣有用?”
“早知道留在赤業得被這黃毛丫頭管還不如跟着元正雲去清絕山,他們就缺我這麼個強悍的主,謝不暮再強也是個用刀的,在我雙錘下豈有用武之地?”
那位雙錘男應該是這的一個長老,他說完之後很多年輕人才敢附和。
“兩邊的領導者好像都不太能服衆啊。”白崚川抓起桌上的瓜子磕起來,“其實這些馬後炮在二十歲時根本就比不上仇萬裡和謝思存。”
“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别看他現在和兄弟們打鬧,如果你觸碰他的逆鱗,他就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黑暗,他就是這樣一個童臉狼。”席貳叁點了幾道菜,等小二走了才說實話,“男的不都這樣,别說她倆了,謝不暮在他們嘴裡都是手下敗将呢。”
“是不是玩操作面闆玩傻了?怎麼總感覺你最近說話不正常。”謝不暮看這裡認識謝思存的人多,遲遲沒摘面具。
“為什麼最近我上網時間格外多呢?”席貳叁終于被問到這個問題,迫不及待炫耀起來,“同學們都在為論文發瘋,可我怎麼就寫得差不多了?雖說你們做事利落也算個因素,但主要還是我學霸之姿難掩啊。”
“沒記錯的話你不是說之後還要那什麼答辯嗎?”謝不暮嘲諷,“你做好準備了?”
席貳叁頓覺輕舟已過萬重山,萬重山後億重山,“能不能閉嘴?這不還久得很不能讓我偷着樂會兒?”
“你樂歸你樂,和我們炫耀也沒用。”白崚川沒忍住說,“畢竟我們不要上學。”
席貳叁臉色變得無比難看,憑什麼這人十九歲闖蕩江湖,自己十九歲頂着烈日軍訓。
軍訓,想死的開端;畢設,想死的結尾。
謝不暮沒再逗她,突然敲了兩下桌,“噤聲。”
話音剛落,兩個女子踏進大門,整座酒樓都安靜了不少。
席貳叁轉頭看了一眼,又趕快收回視線,“背後果然不能說人話壞,裘殺和謝思存怎麼跑出來了?”
“噓。”白崚川把摘了的鬥笠又戴上,“别說話,保持冷靜。”
酒樓就安靜了一瞬,再度沒事人一樣聊起其他話題。
裘殺和謝思存也沒管,徑直走向雙錘男的座位。
他們似乎在聊赤業相關的事宜,雙錘男幾次表現出不滿,都被裘殺一個眼神制住。
謝不暮垂眸思索片刻,“席貳叁,整點動靜,自然點。”
“你瘋了?”席貳叁小聲質問,“生怕不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