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有些詭異,謝水流和李姐大眼瞪大眼地對望一眼,沒憋出半個字。
貓在李姐腳前躺屍,李姐一動不動,謝水流面對下樓趕過來的趙馨然,盡可能面色平靜。
“什麼意思?你下來和我說這個是幹什麼?”
趙馨然和謝水流差不多高,謝水流多次尾随看見的這個影子這會兒在自己面前說話,還疑似認出自己,她聲音發虛。
“我就是解釋一下,我沒有虐貓,剛剛我是看見你的貓沒有呼吸才扔垃圾桶的,你不要誤會。貓也找到了,不要再來煩我們了……趙馨然,她扔了貓,但她死了。”
說完,趙馨然目不斜視地轉身,硬邦邦地要上樓,謝水流問她:“你是誰?”
對方并沒有回答,謝水流說:“所以是雙胞胎嗎?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人?”
她說這話是冒着風險,因為這相當于在告訴對方,自己一直盯着她。
這并不是什麼秘密,趙馨然似乎也知道了。唯一區别的地方是,她确實不知道是趙馨然扔下的嬰兒車……如果眼前這個不是趙馨然……
或許是另一個林栖之,一個不知名的鬼,附身在死去的這具軀體上。雙胞胎,也不是沒有可能,想想《小飾和陽子》這樣的故事吧,或許事實還導向另外幽暗的可能。
見趙馨然不說話,謝水流快走幾步抓住對方的胳膊。
其實也無需在意,鬼信物已經去掉了問号,旁人的事,和她沒有關系。但已經跑了這麼多天,非得要個結果不可。
初中女孩眨眨眼,看看她和李姐,仍然不說話,甩脫她的胳膊進門去,想再追上去也沒立場,她停步,李姐說:“要追嗎?這成了綁架未成年人了……”
“不用了。”謝水流給李姐看黑色手機,李姐握住她肩膀往回拉。
貓原地掙紮起來,謝水流想了想,還是蹲下從兜裡取出牽引繩,把貓摟在懷裡,用濕巾擦去皮毛上的污穢。
“兩個可能,一個是雙胞胎的這種可能,你去裡面,有看到類似的證據嗎?沒有的話,喵兩聲。”
“喵喵。”
李姐站遠了些,又無奈地靠近了:“回去後再問吧,不然一會兒撞到什麼人,以為你是神經病。”
還說話間,就擦身而過一個跑步的人,謝水流,李姐和貓齊齊保持沉默,飛快回車上,天色也晚,李姐擰開音樂,又是大悲咒。
李姐自己樂了:“怎麼是這曲,這場景似曾相識,可惜闵瑜不在。”
話裡的口吻像是闵瑜還活着似的,謝水流笑:“可說呢。”
即便上次闵瑜也不在,在的是林栖之。
現在還是她們三個。
這話,她沒說。
李姐對上次闵瑜身上的那玩意兒也多少有點懷疑,但李姐也沒有說。
李姐說:“我們也沒中邪,換個歌,随機推薦吧。”
随機了一首張智霖的《難得糊塗》。
謝水流看向車窗,過了會兒說:“李姐,等鬼信物收集全了,我就去好好找個全職工作做。”
“跟我交代什麼?我是你mother?”李姐把音樂聲音調大了,謝水流打開地圖導航。
來來回回多少趟,廢了一輛破車,這條路線恐怕是最後一次走了,後視鏡倒映着貓的臉,貓俯卧在一張毯子上隔髒,音樂回蕩,半途,謝水流從打開的窗縫中嗅到鐵闆燒的氣息,追着正在蹬車離開的攤主兩條街,蹲在路邊吃了夜宵。
李姐說第二天早上要她起來跑步,她答應着,把手裡的雞柳撕下幾绺遞給貓。
李姐轉過頭不看,貓就着她的手和她分享了一點鐵闆燒,這一晚上都是林栖之而不是原來的貓。
回去以後,謝水流把貓摁在手機前面打字。
最要緊的一個問題是,既然不是雙胞胎,那是不是有一個鬼侵占了趙馨然的身體?林栖之說沒有,如果是有一個鬼在現場,那她作為外來鬼一定有所知覺,答案是沒有,那個家無比正常,家裡還有三口之家的全家福,可見的确有一個海員父親,母女合照也很多,并沒有其他人的生活痕迹。
謝水流沉思,鐵闆燒太鹹了她正在燒水,水壺的溫度指示數字慢慢變化,她端着空杯子愣神:“那為什麼會有鬼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