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兒并沒有發覺溫庭安看自己的眼神裡多了點什麼。她點點頭,想了一下,語氣很輕的問道:“庭安……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她望向溫庭安的眼神帶着幾分期許。
溫庭安見她雙眸似水,柳眉微皺,神色間帶有一絲拘謹,秀麗動人,她隻覺得心髒驟停了一下,有些招架不住的别過臉看向周圍,有些心虛道:“可以,小姐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冷凝兒見她這麼說,不露聲色,臉上帶着淺淺的微笑。
兩人就這麼漫步在後花園裡,過了一會兒她問道:“庭安,你喜歡外面的世界嗎?”
溫庭安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她點頭道:“喜歡!當然喜歡!外面的江湖雖然兇險,但是趣味十足,可以見到很多新奇的人和事兒,可有趣了!小姐,我跟你說……”
溫庭安跟她講着她遇見的那些趣事,眼笑眉飛,歡樂像陽光一樣洋溢在她臉上。
冷凝兒就這麼靜靜的聽她講着,心裡卻五味雜陳。
她早該知道。
她是向往自由的飛鳥,又怎麼可能甘願為一個陌生人停留腳步,留在這小小的四方庭院内。
可她也是她心底不可言說的秘密,哪怕終有一别,她也希望離别的那天能晚一點來,這樣她就可以和她多待一會兒。
哪怕隻有一秒鐘,也是好的。
溫庭安和冷凝兒聊了很久,直到溫庭安的肚子發出了抗議聲。
冷凝兒這才帶着她去前廳用餐。
走到門口,正巧看見溫禮平和冷易正聊在興頭上。看見溫庭安和冷凝兒一起來了,溫禮平馬上招手道:“庭安,大清早你跑哪去了?我剛剛去找你,發現你沒在屋裡,這會兒怎麼和小姐在一起?”
溫庭安和冷凝兒向冷易行完禮,冷凝兒替她回答道:“庭安一直和我在一起。”
冷易似乎很是開心,讓她們先入座。
這時李夼也來了,溫禮平看着他眯了眯眼,李夼隻是默默看了他一眼。
等他坐下後,下人們就開始上菜。冷易笑道:“二位不必拘謹,大可随意。”
兄妹二人也沒有客氣,溫庭安早就餓壞了,她看着一桌子美食,讓她有些眼花缭亂,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夾菜。
冷凝兒知道她餓壞了,将幾道她覺得還不錯的菜夾到她碗裡,說道:“嘗嘗,味道還不錯。”
溫庭安向她道謝,開始吃起來。
這時,溫禮平悄悄對身旁的溫庭安說道:“庭安,老爺他認識咱們的阿爹和阿娘。”
溫庭安暗暗吃驚,她停下筷子看向冷易。
冷易見狀呵呵一笑,說道:“溫氏夫婦二人可是當年極具盛名的俠客,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溫極的紅纓長槍在武器榜排名前三,一套溫氏槍法行雲流水,名揚四方。安清水的輕功造詣江湖之上更是難逢敵手。隻是後來二人漸漸銷聲匿迹,我原本以為他們隻是歸隐了,沒想到是身遭橫禍,英年早逝。”
冷易說着歎了口氣,随後又道:“沒想到他們的一雙兒女也進入江湖,而且身手了得,大有他們當年的風韻。”
他轉頭看向溫庭安,說道:“小小年紀竟然可以和那群人周旋,甚至遊刃有餘。你的輕功造詣已經很高了,假以時日定能超越你的母親,名揚四方。”
溫庭安謙虛一笑,說道:“多謝老爺賞識。不過聽老爺的語氣,仿佛對那些黑衣人很熟悉。”
冷易聽完,目光沉了幾分,他沉聲道:“那些人都來自一個叫‘影’的殺手組織,行事詭異,殺人如麻,是個狠角色。”
溫禮平皺了皺眉,問道:“聽說南郡侯為人正直,怎麼會允許這種組織在黎州為非作歹。”
冷易解釋道:“那是個地下組織,隻做有權有勢的官員的生意,鮮為人知,有底下人掩着,南郡侯根本不知道。”
溫庭安接話道:“既然他們隻做官員的生意,那為什麼會盯上老爺,老爺隻是商人不是嗎?”
冷易苦笑道:“我曾做過一個地方官,因為一些事不得不罷官,逃離那可怕的地方。”
他看了看冷凝兒,滿眼愧疚,說道:“那個組織的老大在尋找一樣東西,聽說得此物者得天下。可是沒人見過那東西的模樣,他們為了找出那東西,做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幾個月前,也不知聽誰胡言亂語,說那東西在我手裡,我原是不做理會,想着他們查不到自然也就放棄了,沒想到他們竟對小女下手,現在竟将你們也卷了進來。你們攪和了他們的事,他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溫禮平滿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道:“我試過他們,那些人也算不上厲害吧。”
冷易搖了搖頭,說道:“那些人隻是一些雜兵罷了。總之,這些日子你們就先住在冷府,等風頭過了再行離開也不遲。來,先吃飯。”
“好。”
兄妹二人齊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