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溫禮平正拉着慕容曉白小聲嘀咕着什麼,見溫庭安她們回來了,趕緊把溫庭安喊了過去。
溫庭安有些不耐煩,走到跟前說道:“怎麼了?”
溫禮平一臉笑意,說道:“過兩天就是拜七姐了,聽說晚上有燈會,要不要到時候一起去看看?”
拜七姐?溫庭安愣了愣,随後才想起來過幾天就是七月七了,所謂拜七姐就是七夕節,人們在這一天祈福許願、乞求巧藝,最重要的是小年輕們都會在這一天去燈會或者附近的廟宇祈禱姻緣,隻不過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稱呼罷了。
溫庭安不以為然道:“不去。”
“為什麼?”溫禮平有些意外。
溫庭安在他身邊坐下道:“這種燈會一般去的都是那些情窦初開的才子佳人們,咱們五大三粗的,去湊什麼熱鬧?”
慕容曉白搖着扇子歎息道:“非也非也。這燈會又沒有規定咱們這些人不能去遊玩,若是你在那燈會上尋覓到良人也說不定哦。”他說着露出一個引人遐想的笑容。
溫禮平在一旁用手肘撞了撞他,沒好氣的哼聲道:“這燈會上多得是花花腸子的公子哥,萬一庭安被他們騙了去可怎生是好,咱們就玩咱們的,少去搭理别人。”他可不希望自家妹妹相中别人。
溫庭安思量片刻,拜七姐,祈禱姻緣,那個人不知道會不會去,不過反正也沒什麼事,去熱鬧一下倒也無傷大雅。溫庭安點點頭道:“好吧。就依你們的,到時候一起去。”
第一步完成,溫禮平一拍桌子,欣喜道:“好!”
溫庭安被他這動靜吓了一跳,她有點搞不明白,自己這哥哥今天怎麼好像很興奮似的。不過她也沒多想,隻是提醒道:“咱們來這裡是有事要做的,可不能玩過頭了。”
溫禮平連忙點頭稱好,随後拉着慕容曉白飛速離開了客棧。頓時,這裡隻剩溫庭安一個人坐在桌子前了。她擡眸看了看周圍喧鬧的人群,又回憶起在街上發生的事,心中不免又落寞了幾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隻要看不見冷凝兒,腦海裡就總是時不時浮現着她的面孔,一想到那人清冷微涼的面孔,嘴角就忍不住上揚。這會兒不過才剛剛分開,她竟又有些想她了。溫庭安懷疑自己是生病了,可擡手摸了摸額頭,明明溫度很正常啊,她皺了皺眉,心裡莫名煩躁起來。
這時,面前的光亮突然被一道身影遮住,溫庭安擡眼便看見了面前的冷凝兒。
冷凝兒坐到她身邊,開口道:“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溫庭安違心的搖搖頭,随後開口道:“過兩天是拜七姐,你會去嗎?”
冷凝兒沉默了一下,瑜心跟她提過這個的。瑜心希望她和李夼能一起去逛燈會,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自然是有感情在身上的,再加上又有婚約将兩人綁在一起,于情于理她都無法推脫,而她來找溫庭安也是想來告知這個事的,于是她點了點頭。
溫庭安這才想起來,這個人是有婚約的,那她要去的話一定是和李夼一起去。溫庭安心中莫名有些難受,她吸了吸鼻子,佯裝開心道:“我也要去,和曉白一起。”她故意沒有提溫禮平,看向冷凝兒,似是想從她臉上捕捉到什麼,心底隐隐冀盼着。但是冷凝兒面無波瀾,隻是輕輕“嗯”了一聲。溫庭安心中有些失望,她随意找了個理由起身離開。
冷凝兒望着溫庭安的背影,心底的空洞逐漸放大。她微微歎息,或許這樣的距離才更适合她們吧,畢竟,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沒有挽回的地步了。
燈會到來,溫禮平拉着溫庭安和慕容曉白去了黑水鎮最大的酒樓。因為日子特殊,酒樓也異常熱鬧,外面也特意擺了一排燈謎供行人消遣,内裡則是一群才子佳人飲酒作對。為了避開外面的公子哥和小姑娘,溫禮平特意開了間大廂房,隔絕了外界的紛擾,随後他又點了幾壇這裡的特色酒拉着二人痛飲。慕容曉白自然是拒絕不了,隻不過溫庭安有些心不在焉。這個時候,那些眷侶們都在河邊放燈,冷凝兒應該也陪李夼去了河邊吧。
溫庭安一想到冷凝兒和李夼獨處時,眼裡心裡都是那位如意郎君,說不定臉上早已因為嬌羞而泛着紅,她心裡就莫名有些生氣,埋頭一連幹了幾杯酒水,臉色也被熏得有些泛紅。慕容曉白被溫禮平一直灌酒,此時也有了醉意。溫禮平見時機成熟,借口說要去茅房,然後悄悄離開了酒樓,隻留下兩個喝醉的人在裡面。
溫禮平轉身進了旁邊另一家酒樓,此時在二樓一間房裡,柳音兒正坐在露台那裡飲酒,時不時望向對面酒樓裡的溫庭安和慕容曉白,雖然隔了些距離,并且溫庭安所在的廂房還有窗戶掩着,隻是大概看到溫庭安和慕容曉白的上半身,但到底還是夠的。柳音兒眯了眯眼,她知道溫庭安的心不在慕容曉白身上,但要真的選的話,她自然也是傾向于慕容曉白的。
一旁的瑜心見柳音兒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開口道:“柳姑娘,我們這樣偷窺慕容公子和溫姑娘,會不會不太好呀?”
柳音兒托着腮,沒有回複瑜心,而是指着街道處的那些猜謎人,開口道:“瑜心,方才我見你盯着那邊許久了,可是有意中人了?”
“才、才沒有呢!”瑜心頓時臉紅,有些無措道。她剛剛在人群裡看到了自家小姐和少爺的身影所以才會盯着那邊看了許久,但她才不可能說出來,隻是倔強的駁回了這麼一句。
柳音兒頗有些玩味的看向瑜心,這個小丫頭撒謊真是不太會,而且對于男女之情又顯得十分單純,稍微逗弄一下就紅了臉頰,真是有趣。瑜心被眼前這個漂亮妩媚的女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轉過頭看向了别處。不多時溫禮平抱着幾壇酒上樓,陪着她們一起在露台觀賞下面熱鬧的燈會,時不時還透過對面酒樓觀察着情況。
另一邊,溫庭安看了看桌上幾個空酒壇子,沒有酒的澆灌,心中的空虛也越發放大,她揉了揉眉心,又開始煩躁起來。而身邊的慕容曉白早已喝得伶仃大醉,整個人如一攤軟泥趴在桌子上。溫庭安看着不覺好笑起來,這人明明也沒喝多少,卻醉成這個樣子。而後她又看了看房門處,溫禮平出去許久也不見回來,十有八九就是跑了。
溫庭安扯了扯酸澀的嘴角,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哥哥的那點伎倆,隻不過心有所屬的人,哪裡還會接受得了别人。她将慕容曉白拽了起來,開口道:“曉白,我們回去吧。”
慕容曉白有些迷糊道:“大哥還沒回來呢,我們怎麼能先走呢?”
溫庭安喝了酒,說話也大膽起來:“你不會還不知道吧,他早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