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曉白擡頭望着她,道:“你怎麼知道?”
溫庭安笑而不語,她當然知道了。她撐着桌子站起來,說道:“你早些回去吧,我出去吹吹風。”說着就離開了。慕容曉白眯了眯眼,含糊的應了一聲便倒在了桌子上。
對面酒樓的幾人發現了情況,溫禮平趕緊下了樓,他得去阻止溫庭安離開。他剛到那家酒樓門口,便看見李夼走向了那家酒樓,而李夼顯然也注意到了他。溫禮平心中一緊,要是被李夼撞溫庭安,李夼肯定會問的,而溫庭安肯定也會告訴他來這裡的原因,以這塊凍死人的大冰塊的性子,指不定就知道自己的算盤,說不定到時候肯定得找自己的事。
他趕緊上前攔住李夼,問道:“少爺怎麼在這裡,沒有陪小姐去河邊放燈嗎?”
李夼淡淡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來買核桃酥。”他知道冷凝兒的喜好,特地打聽到這家酒樓的核桃酥最好吃,所以就來了。
“核桃酥?”溫禮平重複道,他好像記得這家酒樓确實有核桃酥,那他更不可能放李夼進去了。于是開口道:“橋頭那邊不是也有嗎?而且還離河邊近,少爺要不去那裡買吧。”
李夼看了他一眼沒有回話,而後轉身往酒樓走去。溫禮平趕緊擋住他的路,李夼往左他也往左,李夼往右他也往右,反正就是不讓他進去。李夼微微皺眉:“你到底想做什麼?”
溫禮平急中生智,悻悻道:“實不相瞞,少爺,今天酒樓人很多,你要的核桃酥早就賣完了。我這是怕你耽誤時間讓小姐久等。”
李夼目光凝了凝,顯然不相信他的話。溫禮平微微讓開點道,說道:“ 不信你瞧,裡面人可多了。”
這可是黑水鎮最大的酒樓,裡面的人自然是非常多的,他可不擔心李夼不信。而李夼也确實信了,可他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去哪買了,他看了看溫禮平,這人平時鬼點子最多,應該知道,于是開口道:“那你給我推薦一家味道不錯的店。”
溫禮平錯愕,他哪裡知道哪家的核桃酥最好吃,但眼看着溫庭安即将下樓,他隻得把自己最近去過的一家告訴李夼:“就東街那塊,李大娘家的最好吃,少爺快去吧。”
李夼點點頭,随後拽了溫禮平的衣領朝着那邊走去,溫禮平一驚,開口道:“你、你拽我做什麼?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李夼面無表情,淡淡吐出兩個字:“帶路。”溫禮平一臉無語,但他又沒有李夼力氣大,隻能被他拽着走,然後眼睜睜看着溫庭安走出門朝着另一頭去了。
露台的二人看見這一幕,瑜心開口道:“柳姑娘,我們怎麼辦?”溫禮平被李夼抓走了,溫庭安喝了些酒,瑜心有點擔心她的安慰,但對面還有一個慕容曉白,要是就這麼走了那慕容曉白也不安全,她拿不定主意,隻得看向柳音兒。
柳音兒一臉淡定:“無妨,我們玩我們的就好。”溫庭安心不在這裡,就是把她抓回來也無濟于事,還不如讓她出去走走,或許她就想開了,再說她自有本事在身,應該不用擔心她的安危。
瑜心聞言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溫庭安被人群推搡着,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她看着路邊的商鋪,都是一些成雙成對的小玩意兒,去看的人也是成雙成對的,她看着心底酸酸的,早知道就不出來了。
她走着走着在一個小攤前停下來腳步,那個小攤與周圍的嘈雜不同,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很是冷清,溫庭安心中納悶,腳下不聽使喚的朝那裡走了過去。
待她走近了才發現,這小攤上賣的都是些冷冰冰的臭面具,溫庭安忍不住哂笑道:“老闆,這麼好的日子你不賣些鴛鴦枕頭小挂件的,倒賣些醜面具,難怪生意這麼冷清。真是奇怪的緊。”
老闆是個挽着發鬓的女人,約莫三十出頭的樣子,她頭上戴着個精緻的狐狸大仙的面具,正仔細擺放着攤位上的其他面具。老闆沒有擡頭,開口道:“這街道上的男男女女皆是喜樂得很,隻有姑娘一身酒氣,唉聲歎氣的,我也覺得姑娘奇怪的緊。”
溫庭安頓時啞口,她擡手拂過面前一排排的醜面具,沒有說話。
老闆這才擡頭看她,問道:“姑娘莫不是在感情上失意了?”
溫庭安歎了口氣,問道:“老闆,如果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該如何?”
老闆手下動作一頓,沉默了片刻才笑道:“能如何,不過兩個選擇,要麼棄了,要麼追了。”
溫庭安擰了擰眉,正欲開口,老闆打斷道:“人往往想得比較複雜,想的永遠比做的多,你躊躇不前他就不會跑了?”
溫庭安再度啞口,半晌後緩緩開口:“若皆為女子,也能不顧一切嗎?”
老闆聞言笑了起來,她摘下頭頂的面具輕輕摩挲着,語氣裡滿是眷戀:“這是我的妻親手做的,這些則是她教我做的。”她說着指了指攤位上的一排醜面具,在溫庭安驚詫的目光下,老闆繼續說道:“這些問題你應該去問她本人,旁人給不了你答案。”她說着将面具遞給溫庭安。
溫庭安接過面具愣了幾秒,而後從荷包裡拿錢,老闆攔住她,和藹道:“不必,算我送你的,趕緊去吧。”
溫庭安點點頭,将面具收好,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