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感覺有一道線将她緊緊纏住,并且牽引着她向前走,不讓她回頭。
溫庭安揉了揉眉心,此刻心裡第一次有了迷茫,前面是未知的路,身邊是戴着面具的同伴。哪怕是她最在乎的冷凝兒,有時與她相處時都好似顧忌着什麼,永遠都無法對她吐露真心。
她和冷凝兒之間好似隔着一層紗,她沒辦法進一步靠近她,隻要她靠近,那層紗後面的人就會下意識的後退,不讓她靠近。
“唉。”溫庭安忍不住歎了口氣。
此時冷凝兒正巧推門進來,聽見她的歎息聲愣了一下。上前見她擰着眉,關心道:“怎麼了?”
溫庭安搖搖頭:“沒事。”
冷凝兒不信,這人有心事時眉頭總是擰的很緊,手也會下意識的去揉眉心。她開口詢問:“是不是古千仞的事?”
溫庭安輕笑一聲,目光直直的看向冷凝兒,心道這人現在是越發懂自己了,于是點頭道:“沒錯,現在音兒也要殺他。”
“為何?”冷凝兒有些意外,相處的久了她也稍微對柳音兒有了了解。這人氣量很大,鮮少生氣,平時總是一副笑盈盈好說話的樣子,此刻居然對人起了殺心。
溫庭安坐起來,眸光閃爍,低聲道:“古千仞十有八九就是殺害音兒母親的兇手。”
冷凝兒點點頭,能讓一個好脾氣的人動怒起殺心,必然和“恩怨”二字脫不了幹系。她看向溫庭安,說道:“現下可有線索指正兇手就是他嗎?”
溫庭安搖搖頭:“沒有,不過古千仞既然和那個組織有關系,那必然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冷凝兒點點頭:“那何時行動?”
“先找阿顔打聽打聽,再做商量。”
“好。”
傍晚,一行人難得聚在一起吃飯,溫庭安見沒有旁人,開口道:“現在這裡的大當家已經回來了,我們是不是該行動了?”
她話音剛落,柳音兒從懷裡掏出一個泛黃的小冊子,說道:“這是我今天找阿顔姑娘要的,彌谷的賬本。”
“賬本?”溫庭安皺了皺眉。“你找阿顔要這東西做什麼?”
柳音兒翻開賬本,說道:“自然有大用。你們瞧,這彌谷十年前還隻是個小小的藥谷,那時候彌谷的谷主是單宏信,也就是單藍的父親。那時候的彌谷勢單力薄9,因為怕被外面的強大勢力吞并才躲進了這偏僻的山林裡。但在十年前卻突然崛起,據說是研制出了可以暫時提升功力的丹藥,彌谷一時之間突然多了好幾位大能,許多人慕名而來,隻為千金換藥。而在彌谷崛起之時,正好是古千仞來彌谷之後。”
其他人默默聽着,柳音兒又繼續道:“這就是十年前的賬本。你們瞧,彌谷的流水賬并不是漸漸積少成多,而且陡然間突然暴增起來的。而賬子收益暴漲的日期,正好就是古千仞來彌谷後的三日。”
溫庭安接過賬本仔細翻了翻,認同道:“阿顔确實提過,彌谷之所以能崛起,和古千仞脫不了幹系。所以這裡的人才會如此看中他,甚至要将他納入高層。”
溫禮平點點頭:“難怪單藍如此看重他,出去做生意也都帶着他。”
“可是他究竟是用什麼方法讓一個小小的藥谷突然壯大起來的呢?”溫庭安若有所思。
身旁的冷凝兒認真翻着賬本,開口道:“真是奇怪。”
“奇怪?哪裡奇怪?”溫庭安見她看着賬本自語,問道。
冷凝兒将賬本拿到她面前,指着上面的收益說道:“你瞧,這賬本上的銀錢都要比過地方官府的庫銀了。十年前便有這番收益,那這過了十年的積累,按理說這彌谷早已富甲一方,可這寨子裡的人依舊穿的粗布麻衣,就連單藍和陶真這種領袖級的人物穿的也不比這裡的人強多少,難道不奇怪嗎?”
溫庭安一聽,大腦飛速運轉着,腦海裡閃過之前在彌谷門口阻攔他們的人,以及那些排外的村民,他們身上穿的确實過于寒碜,于是她開口道:“彌谷藥材聞名外界,千金難買,所以與他們合作的都是大戶人家,可謂日進鬥金;若說這裡的人行事低調不愛張揚,可也不必如此寒酸才是。那他們掙的那些錢到底去了哪裡?”
溫庭安若有所思,随即腦袋靈光一閃,說道:“音兒,那異邦的夜留香你可知道制作方法?”
柳音兒思考片刻,說道:“依稀還記得一些,不過制香所需要的材料都極為稀有且昂貴。”
溫庭安目光炯炯:“既然古千仞與那些黑衣人有關,而這彌谷又以藥出名,你們說那夜留香會不會就是彌谷所為?”
其他人聞言陷入沉思。冷凝兒皺了皺眉,道:“可就算是制香,也不至于投入這麼多錢吧?”
溫庭安聞言有些發焉,冷凝兒又道:“不過也說不定确有其事。”
溫庭安這才又露出個笑臉來,溫禮平說道:“還是不要胡亂猜測,還是要再去問問阿顔才好。”
“嗯。”
其他人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