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音兒折返往回走着,沒走多久就碰見了前來尋找她的溫庭安和冷凝兒。
溫庭安在冷凝兒的攙扶下來到她身邊,開口道:“音兒,沒事吧?古千仞呢?”
柳音兒看着臉色蒼白的溫庭安,心底沒由來泛起苦澀,她強顔歡笑,輕聲道:“随我來。”
說着她轉身朝古千仞方向走去。
溫庭安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詢問的話語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趕緊和冷凝兒一起跟了上去。
兩人跟着柳音兒來到方才他們打鬥的地方,隻見古千仞渾身是傷的躺在不遠處。
古千仞感覺到有人靠近,一手捂着胸口撐着身體從地上爬起來。
他咳嗽連連,嘴角還挂着血迹,披散着的頭發淩亂不堪,樣子極為狼狽。
見他直勾勾盯着自己,溫庭安一臉警惕,生怕他又耍什麼手段。
古千仞見她滿臉謹慎,哂笑道:“你來了,三七。”
溫庭安皺了皺眉,冷聲道:“你認錯人了。”
古千仞呵呵一笑,揚起頭說道:“也罷。那就動手吧,溫庭安。”
溫庭安微微一愣,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于是不為所動。
古千仞一臉平靜:“你不是要殺我為你爹娘報仇嗎?動手吧。”
溫庭安握緊了拳頭,心中升起一團火焰,冷冷的看着他,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溫庭安并沒有真的要動手的打算,她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突然求死,隻怕又有詐。
“怎麼,你怕了?”古千仞眯了眯眼,故意激道。“你爹娘就是和你現在一樣,做事畏畏縮縮不夠果斷,這才給了我殺他們的機會。”
溫庭安聞言瞳孔緊縮 。
“你猜猜我是怎麼把他們騙到這裡來的?”古千仞舔了舔唇,饒有興趣的看着溫庭安。
“我在他們的飯菜裡下了斷腸之毒,看着他們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看着他們像狗一樣匍匐在地上無能的嘶吼,一副想幹掉我卻幹不掉我的樣子。最後玩膩了,我就将他們扔進了這裡。哦對了,他們當初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呢,哈哈哈哈哈。”
古千仞看着逐漸失去理智的溫庭安,整個人極近瘋狂的大笑起來。
溫庭安上前一腳将他踹翻在地,居高臨下,怒目圓睜,面對如此不知悔改的仇人,她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憤怒侵蝕着她的理智,溫庭安語氣是降至冰點的冷,不帶一絲感情,道:“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她話音一落,擡手一章狠狠打向古千仞的門面,掌中真氣澎湃,隻一擊就震得古千仞七竅流血。
古千仞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倒在地上徹底沒了生機。
溫庭安胸口劇烈起伏着,看着已經死透了的古千仞,手指微微顫抖着。心中卻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甚至有些空蕩和麻木。
恍惚中,她甚至看到了溫極和安清水在向她招手,然後轉身消失在虛空之中。
她的爹娘無論如何都回不來了。
她極力壓抑着心底的情緒,眼眶微紅。
冷凝兒上前抱住她,輕聲安慰道:“庭安,都結束了。”
溫庭安扯出一抹苦笑,眼淚不争氣的從眼角滑落,輕飄飄的重複道:“是啊,都結束了。”
身旁的柳音兒看着這一幕,心底複雜萬分,看着古千仞的屍體,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不多時,溫庭安重拾了心情,開口道:“先離開這這裡吧,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二人點點頭,冷凝兒看着古千仞的屍體,問道:“那這又該如何處理?”
柳音兒開口道:“我們先出去,這裡的東西不會吃了他的。先去幫禮平他們。”
溫庭安聞言一愣:“我哥怎麼了?”
“别擔心,他們應該都沒事。”冷凝兒寬慰道。“我們現在就過去。”
溫庭安點點頭,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溫禮平出事,話不多言趕緊跟着二人離開蛇窟去找溫禮平和李夼去了。
夜裡的彌谷四面環山,寂寥平靜。
突然,一團團火焰打碎了沉靜。隻見一隊約莫百來人的護衛,步伐整輕盈,有條不絮的朝着大山進軍,顯然都是練家子。
中間擁簇着一頂寶攆,紗帳中一道慵懶的倩影若隐若現。
護衛在距離彌谷不遠處停下,一個黑衣打扮的女子穿過人群來到寶攆前,低身行禮道:“郡主,已經到了。”
紗帳被一隻玉手輕輕撩起,上官子菁探出身子倚在扶手上。她勾起一縷青絲自顧自把玩着,神情散漫道:“派阿琪她們去前面試探試探,再做打算。”
“是。”
黑衣女子退下。
不多時幾道黑色身影快速穿梭在山林間,直奔彌谷。
上官子菁看着這一幕勾起了嘴角,低聲喃喃道:“溫老,這便是我送給您的百歲大禮,讓當年的兇手血債血償!明年,我會把她帶到你身邊的。”
此時夜已深沉,在外巡邏的幾個寨民哈欠連天,一個似是領頭的男人見狀不滿道:“這才子時就如此懈怠,白日休息時都幹什麼去了?”
幾個站崗的小卒立刻站直了身子。一個看起來老實點的人開口道:“頭兒,咱們這彌谷四面環山,想進入就隻有走前面的正路了。而那森林深處又有瘴氣籠罩,哪個不知死活的人敢往裡面闖呢?”
一個圓滑點的開口打斷道:“你懂什麼,咱們頭兒為了彌谷盡職盡責,你說這話真是不負責任,難道因為有瘴氣保護我們就可以懈怠啦?”
領頭男子這才舒展了眉頭,盯着剛才那名老實點的寨民厲聲道:“咱們這的天材地寶珍稀石藥數不勝數,外面多少人惦記着。都給我認真點,若是将賊人放進去,扒掉你們一層皮都是輕的!”
老實些的寨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敢再言語,身旁圓滑些的寨民點頭哈腰道:“是是是,頭兒說的對,咱哥兒幾個一定好好站崗。”
領頭那人這才滿意的離開。
圓滑的那人見領頭的人走了,看着同伴神氣道:“瞧瞧,别老跟個榆木腦袋似的,什麼話都往外吐。”
老實的那人不滿的哼了一聲,不搭理他,而後認真站着崗。
沒過多久,幾道黑色的身影閃進夜色裡。
老實的那人微微一愣,拍了拍身邊混混欲睡的同伴:”我好像看見有什麼東西閃過去了,會不會有生來闖進來了?“
”少大驚小怪的。“那被打擾的同伴打開他的手不滿道。“你也不看看前面是什麼地方,你以為什麼人都能進來?”
老實的那人啞口無言,又看了剛剛那個地方幾眼,那裡确實已經沒有什麼動靜,這才作罷。
但他心裡卻隐隐有些不安,糾結片刻後他回過頭道:“我還是覺得……”
他話還沒說完身旁的同伴已經倒下,脖子處不停噴湧着血,顯然是被人一刀割了喉。
那人吓得臉色蒼白,轉身就朝其他同伴身邊跑。
這時,幾道寒光乍現,他的那些同伴都應聲倒下。此時那人已經被駭破了膽,驚慌的就想逃走。
隻是他還沒走幾步,隻感覺到一股涼風刮過,一道人影出現在自己面前,他還來不及擡頭去看,脖子處冷光忽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