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柳音兒。
溫庭安瞪大眼睛,剛要發問,隻聽柳音兒繼續說道:“我認得她。”
溫庭安張了張嘴,一時沒反應過來。
“小姐,請把人放了。”柳音兒見溫庭安在發愣,便轉過頭對冷凝兒說道。
冷凝兒猶豫了片刻,将姚九推了出去。
姚九大喜,朝着夜聽的方向跑去,夜聽從房頂跳下來,抓住姚九的胳膊帶着他上了屋頂,随後離開。
等人走後,柳音兒這才從假山上下來,略過地上躺着的百姓,徑直走向溫庭安,這會兒冷凝兒也跑到溫庭安身邊。
“沒受傷吧。”冷凝兒上上下下将溫庭安看了一遍,可惜大晚上根本看不到太仔細。
“我沒事。”溫庭安笑了笑。
柳音兒走到兩人身邊,看了看地上的人,說道:“先來幫一下忙,詳情我會慢慢告訴你們。”
兩人相視一眼,跟着柳音兒進了大堂,去了後廚,此時的府衙空無一人,三人出入自如。
進了後廚柳音兒拿出一包藥來,對溫庭安說道:“庭安,幫我燒火。”
“行。”溫庭安點點頭,按照她說的話做。
“小姐,麻煩你幫我尋一盞燈,再把他們叫來,光憑我們三人還不夠。”
“好。”
溫庭安将手裡的信号彈給了冷凝兒,随後冷凝兒出了門。不多時天邊升起一道無聲的火光來,城外小院裡的二人走出院子,看着那道從安縣射出來的火光,馬上動身起來。
等人來時,柳音兒已經開始在熬制着藥,溫庭安和冷凝兒就在一旁看着。
夜色深沉,溫庭安不免打了個哈欠,柳音兒笑了笑,說道:“現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一會兒可有的忙。”
冷凝兒靜靜看着鍋裡翻滾着的紅色湯藥,開口道:“這東西就是蠱解?”
柳音兒彎了彎唇,不置可否。
“這些人所中之蠱與彌谷的蠱有何異同?”她接着開口道。
“出自一處。”柳音兒緩緩開口。
冷凝兒沉默着,垂着眸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那那個人呢,戴眼罩的那個女子是什麼人?”溫庭安追問道,她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個人的身份,如果也是那個組織的一員,未嘗不是一個突破口,說不定她們能借這個人追到影的老巢。
柳音兒停下手裡的動作,轉過頭看向她,輕輕歎了口氣。
“她是你的朋友嗎?”溫庭安見她情緒有些失落,小心翼翼地問道。
“算是吧。”柳音兒邊說邊把鍋蓋蓋上。
“她原名叫符素,以前跟在景和郡主身邊,郡主會的那些玄術就是她教的,後來她背叛郡主被廢去半身武功,現在投靠了旁人,改名換姓名叫夜聽,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但她并非大奸大惡之輩,這蠱解也是她給我的。”
溫庭安聽着不由驚訝:“那她豈不是算郡主的半個師傅嗎,為什麼會背叛郡主?而且這裡的百姓是她下的蠱,為什麼又要給我們蠱解,那她下蠱的意義是什麼?”總不能是因為生了惡趣味,故意愚弄人吧。
柳音兒說道:“這也是我所不解的地方。至于下蠱,她說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難道說是姚九。”冷凝兒接話道。
柳音兒微微一笑:“看來你們也有所收獲。”
提起剛剛發生的事,溫庭安瞬間精神抖擻,困意全無,将她和冷凝兒在東廂房見到的事情叙述給了柳音兒,冷凝兒則在一旁幫她補充細節。
待說完完事情經過,藥也已經煮好了,為檢驗藥效如何,柳音兒盛起兩碗蠱解放進食盒,然後打着燈去了大堂,溫庭安和冷凝兒跟在後面。
等到了大堂,柳音兒将燈籠和食盒交給冷凝兒,然後帶着溫庭安去院子擡了一個人回來。
回到明亮的大堂,溫庭安和柳音兒将人放在地上,那人臉色有些發暗,脖子處的紅紋已經快到了下巴,看起來猙獰刺眼。
柳音兒一臉淡定,從腰間掏出針袋,取出一根銀針微微低下身子,冷凝兒打着燈籠在一旁給她照明,她先查看了這人的眼球,依舊是紅色,隻是相較之前的猩紅,現在變暗了很多,少了幾分戾氣。
她将銀針刺進這人的太陽穴,然後點了脖子處的穴位,不多時一隻形如米粒的紅色蠱蟲從這人的眼睛裡爬了出來,柳音兒眼疾手快,在蠱蟲爬出來的瞬間一根銀針刺去将蠱蟲紮了起來,蠱蟲蠕動着身軀卻并沒有死透徹。
一旁的溫庭安舉過來一個蠟燭,柳音兒将蠱蟲放在蠟燭的火苗上,不多時就将小小的蠱蟲燒為了灰燼。
柳音兒松了一口氣:“中蠱時間并不長,有的救。”說罷打開一旁的食盒将一碗蠱解拿了出來,小心的喂給這人喝下,然後站起身走到桌子前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溫庭安見她還有閑情喝茶,忍不住問道:“然後呢,我們該做什麼?”
“靜候。”柳音兒微微擡了眼皮,淡淡抛出一句話。
冷凝兒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知道還得等一會兒才能看到藥效,索性也去桌子旁坐下,柳音兒見她過來,擡手也為她斟了一盞茶,二人就靜靜的坐在那,悠哉的喝着茶。
溫庭安:“……”
“不用太緊繃,今夜可有得忙。”冷凝兒提醒道,如果夜聽給的蠱解沒有問題,且能快速見效,她們怕是要忙上一夜了,畢竟門外還躺着那麼多人,現在最好還是保留精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