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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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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二人像往常一樣,看書習字。唯一不同的是,先前來買過書的少年漸漸來得頻繁了,且每次都會找明蟬推薦書籍。

一來二去,兩人漸漸熟絡起來,偶爾還會一起談論些詩詞歌賦,古人文章。

姚秋兒看在眼中,急在心底,她尚在入門階段,許多文章還隻是認得字,就算想去插上一嘴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過後,她變得認真許多,留意着二人交流過的書籍,回頭以感興趣的名義纏着明蟬為她講解。

而明蟬也并不覺得煩,總是耐着性子為她講解,有時甚至将文章拓展開來給她講了許多相關的故事。

每每多學一些,姚秋兒的心裡就甜滋滋的,總覺得自己離姐姐又近了一步。

明蟬不知道她心裡所想,隻以為她是對這些書感興趣,因此陪着她的時間也就多了起來。

直到一日,先前那少年的母親跟着一位媒婆踏進了書坊,姚秋兒才真正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盡管明父明母尊重女兒意願婉拒了對方,但不難看出二老對女兒婚事的看重。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二老甚至來向姚秋兒打聽明蟬有無意中人。

姚秋兒同樣在意,她覺得姐姐和其他女子不一樣,姐姐很特别,這長街上的男子個個平平無奇,哪裡配得上姐姐。

但她又不好意思去問。

一日午後,姚秋兒早早就來到書坊,此時書坊還沒開門,她便安靜的蹲在門口,手裡拿着一枝樹杈,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寫着姐姐的名字。

“秋兒?”

明蟬從不遠處走來,手裡提着幾塊糕點,走到面前道:“怎麼來得這般早,用過飯了麼?”

“姐姐,用過飯了。”姚秋兒連忙站起身,不着痕迹地用腳将地上的字蹭掉。

明蟬注意到了她的腳下,但也隻是掃了一眼,而後将糕點給她,一邊開門一邊溫柔道:“外面熱,快進來吧。下次不必來這麼早,除去吃住,我一整天都在書坊的。”

姚秋兒跟在她身後,不走心的應了聲好,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手裡的糕點上。

“這是姐姐給的點心,姐姐真好。”她想着,不自覺彎了唇。

明蟬推開門走進去,姚秋兒在後面緊緊跟着。

明蟬先燒了茶,然後熟練的拿出書本紙筆,姚秋兒走到她跟前,學着她之前的動作,拿出硯台,往裡面倒了适量的水,開始認真的研磨。

明蟬被她認真的模樣逗得輕笑起來。姚秋兒停下手裡的動作,擡起頭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着她:“姐姐,怎麼了?”

明蟬摸了摸她的腦袋,将她拉到身邊坐下,說道:“不着急,你先歇一會兒罷。我去看看茶煮得如何了。”

姚秋兒乖覺點頭,明蟬這才起身去了屋裡面,過了一會兒才出來。這會兒姚秋兒正在自己看書,見她走出來,将書合上,挺直腰闆正正的坐着等明蟬過來。

兩人坐在一起,像往常一樣,一個習字,一個看書。

姚秋兒心神浮躁,時不時去偷看明蟬,最後忍不住放下筆,湊到明蟬身邊,伸手勾了勾明蟬的手指。

明蟬擡起頭來看着她,道:“怎麼了?”

姚秋兒隻是盯着她,半晌才張嘴道:“姐姐,你有歡喜的人麼?”

明蟬微微一愣,說道:“問這個做什麼?”

姚秋兒道:“沒什麼,就是伯父和伯母來問我了。”

明蟬沉默了一瞬,垂了垂眼眸,道:“抱歉,我爹娘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姚秋兒趕緊搖頭否道:“沒有,我理解伯父伯母。”說完她低下頭,她雖然嘴上說着理解,但心底卻不然。

自打她過了十六,爹爹也經常會提及此事,開始她會因為覺得羞恥而不好意思,但久了就有些煩了。

她不理解為什麼女兒家到了年齡就得談婚論嫁,何況她并沒有歡喜的人,但爹爹還是希望她能早日嫁人。她問爹爹為什麼,爹爹也隻是說自古以來就是如此,許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既然是祖宗定下的規矩,那就得遵守。

好在爹爹疼她,她生氣跺腳說不喜歡提這些事,爹爹後來就提得少了,雖然偶爾會旁敲側擊向她提幾個叔叔家的兒子,但都被她裝傻含糊了過去。

隻是她沒想到,有學問的明蟬姐姐居然也被這個問題困擾着,明明她和别人不一樣的,這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明蟬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見她目光呆滞,顯然是走了神,提醒道:“好了,快些去練罷,一會兒我是要檢查的。”

姚秋兒點點頭,乖乖挪了回去,提起筆認真寫着,經過這一個月的學習,她不僅認識了許多字,練的字也突飛猛進,好看了許多,回家寫給爹爹看時,爹爹也在誇她。

都是姐姐教的好。

她不由竊喜,抿了抿唇,捋了捋耳邊的頭發。

但很快又後知後覺,姐姐把她的提問含糊了過去。于是停筆擡起頭,蹙了蹙眉道:“姐姐,你還沒告訴我你有沒有歡喜的人呢。”

明蟬看向她,目光深邃,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着翻開的一頁紙張,似是在思量,半晌才輕輕開口:“好像,沒有罷。”

“好像?”姚秋兒輕輕呢喃着,表示不解。

有便是有,沒有便是沒有,好像又是什麼意思?難道姐姐有意中人,但是對方不喜歡姐姐,所以姐姐才這麼回答嗎?

明蟬拍了一下她的後腦勺,說道:“好了,再分神我可要罰你了。”

姚秋兒這才回了神,繼續去練字,但心中卻如同紮了根刺,令她時時刻刻在意着。

直到回了家,姚秋兒心中依舊不安着,她擔心姐姐有歡喜的人,隻是不願讓她知道而已,她擔心姐姐被别人搶走。

尤其是想到姐姐的笑容,唇瓣,手掌乃至一切都有可能成為别人的,她心中隻覺堵的厲害。

想到這裡,姚秋兒握了握拳,看來她得做些什麼了。

過了幾日,趁着書坊關門休息這一天,姚秋兒壯着膽子去書坊約了明蟬,想與她一起出城遊玩。

起初明蟬是拒絕的,但架不住姚秋兒央求,還是去了。

路上,姚秋兒興緻勃勃,一手挎着一個竹籃,一手挽着明蟬的胳膊,明蟬神情淡淡的,眉間挂着一絲幾不可見的愁色,後面許是被姚秋兒的情緒熏染,逐漸展眉解頤,放松了許多。

二人經過城門口,姚秋兒看到了姚九,她笑的明媚,朝着姚九揮手喚了聲爹,明蟬也跟着喚了聲伯父。

姚九正在當值,看見她們,笑着應了一聲,然後問:“你們這是要去哪?”

姚秋兒松開明蟬的手臂,舉了舉手裡的竹籃,笑眼彎彎地回道:“去廟裡,我要給爹爹祈福。”

姚九看着活潑可愛的女兒,嘴角挂着抑制不住的笑,道:“爹爹身體硬朗得很,你呀,還是祈禱自己找個好姻緣吧。”

姚秋兒聞言止了笑,撇嘴道:“爹,你又說這些。”

“好好好,爹不說了。”姚九笑得合不攏嘴,而後看了眼明蟬,斂了笑容道:“我這個女兒不大省心,這些日子老往你那裡跑,還學到了幾個字,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吧。這是伯父的一點心意,你快拿着。”說完從懷裡拿出幾塊碎銀遞給明蟬。

明蟬連忙拒絕:“伯父你言重了,秋兒很乖也很聰明,并沒有給我們添麻煩。這錢您還是收起來吧。”

姚九擺擺手道:“我都明白,咱們安縣雖然讀書人少,但我也知道念書識字都是要給先生錢的,何況你家開那間書坊也不容易,這點錢和那些教書先生收的束脩比起來,不算多。”

明蟬面露難色,姚秋兒說道:“姐姐,你就收着吧,不然我這心裡也過意不去。”不等明蟬拒絕,她直接将碎銀接過塞進了明蟬的懷裡,拉着她邊走邊回頭對姚九說:“爹,你别擔心,我和姐姐日落之前就會回來。”

拜别姚九後,姚秋兒拉着明蟬往山中走去,說道:“姐姐收了我爹給的束脩,以後我就是姐姐名正言順的學生了。往後姐姐可得一心一意教導我,不可以三心二意将心放在他處。”

明蟬怔了一下,擡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輕笑道:“我哪次不是用心教導你的?什麼時候将心放到他處?這莫須有的罪名我可不背。”

姚秋兒抿了抿唇,仰起頭看着她,而後笑了笑:“我是說以後啦。咱們快走吧,去晚了廟裡可多人呢。”

二人慢慢上了山。

來到廟前,裡面裡面進進出出地一大片人,兩人沒急着進去,而是在廟外的涼亭那邊坐着休息,待人少了些後才一起進了廟。

上完香,兩人又繞去了廟宇後面,沿着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兩人來到一棵巨大的樹前。

那是棵百年大樹,樹幹很粗,約莫五人圍抱。茂密的枝葉上挂滿了紅色絲帶和一些小燈籠,以及一些新舊不一的木牌,上面還有字迹。有些木牌年代久遠,經受風霜洗禮變得搖搖欲墜,上面的字也被磨得看不清,有些則是剛剛挂上去的,上面的字迹也很新。

木牌上無外乎都是些祝福。

樹下放着一個破舊的功德箱,旁邊還有些燒了半截的香,地上也積了不少香灰。

缭繞的煙霧為這棵挂滿祈願的百年老樹增添了些許莊重的韻味。

二人駐足仰視着,身邊陸續走過幾位行人,大家都默契的保持着安靜。

片刻後,明蟬上前往功德箱裡投了幾枚銅錢,姚秋兒則蹲下身子從籃子裡取出幾支香來,點燃,插上。

做完後她起身後退幾步站在明蟬身邊,雙手合十交握,鞠躬。

“願爹爹身體健康,萬事如意。願姐姐平安喜樂,嫁得……嫁得我罷。”姚秋兒心中默念着,下意識扣緊手指。

這時,明蟬已經去一旁拿來兩個木牌,她将一個遞給了姚秋兒。

姚秋兒拿着木牌猶豫着要怎麼寫,明蟬已經拿着木牌去了一旁的石桌上,拿着現成的毛筆提筆在木牌上寫了心願。見姚秋兒在發愣,她喊道:“秋兒,這裡。”

姚秋兒“嗯”了一聲,趕緊過去,接過明蟬手裡的筆,揮筆寫道:“願,爹爹身體安康,萬事如意,願姐姐平安喜樂,萬事勝意!”

明蟬看着她,神色一怔,轉而勾唇道:“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不會的,有句話不是說,心誠則靈麼?秋兒很認真的。”姚秋兒目光炯炯,定定看着她。“姐姐的心願是什麼?”

少女的面上笑容清朗,秀氣的眉眼中盛着點點星光,虔誠無比。

明蟬心中動容,眸中溢出點點笑意,散發着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缱绻,連帶着語氣也柔得似水:“我的心願是,秋兒的心願都能實現。”

姚秋兒臉上的笑容頓了一瞬,而後伸手緊緊抓住明蟬的手腕,她羞澀而猶豫地擡起頭,明亮的眼睛裡透着局促,正欲開口卻又止住。

明蟬注意到她握着自己的手指在輕微顫抖,但看其神色并不像是哪裡不舒服,便回握住她的手指,蹙眉道:“怎麼了?”

姚秋兒看了看周圍的人,閉了閉眼讓自己鎮定下來,說道:“沒什麼,姐姐,我們快點把牌子挂上去吧,這樣神仙就可以快點看見了。”

“好。”

樹兩旁各有個木質的台子,是專門供來往的人們墊腳挂木牌的。二人拿着各自的木牌走上台子準備挂上去,奈何二人還是有些夠不着,姚秋兒踮着腳去試探依舊不行,她歎了口氣,說道:“我去找廟裡的師傅幫忙吧。”

說着她就準備跳下台子。

明蟬盯着樹梢看了一會兒,攔住了姚秋兒,并将手裡的木牌遞給她。

姚秋兒剛接過木牌,正欲開口,明蟬攬過她的腰将她輕輕抱了起來。

突然被明蟬溫柔的抱住托起,姚秋兒登時呼吸一亂,臉上染了一層薄薄的绯紅,胸口裡的那顆心也不禁噗噗跳将起來。思緒胡亂起飛着,滿心悸動在這一刻凝住了她的呼吸。

“現在試試呢。”

明蟬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姚秋兒回過神來“唔”了一聲,擡手将兩塊木牌挂好,嚅嗫道:“姐姐,挂好了。”

明蟬将她放下,擡頭看那緊挨在一起的木牌,眼中滿是笑意,溫柔道:“那我們回去罷。”

姚秋兒點點頭,悄悄按住不安的心口,跟着明蟬一起下了山。

之後,姚秋兒每每見到明蟬,腦海中都忍不住想起那個懷抱,似風一樣輕柔,像太陽一樣溫暖。

好想,好想再被姐姐抱一次。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自己明明沒病,卻又好像真的病了。

在不知道第幾次走神之後,姚秋兒站起身看了看外面昏暗的天色,暗暗下定決心跑出了家門。

她要向姐姐表明心意。

姚秋兒直奔長街,跑到了書坊。

此時明蟬正準備鎖門離開,看見她氣喘籲籲地跑來,不禁問道:“秋兒?你這是怎麼了?”

姚秋兒看着這張溫柔的臉,心中莫名打起了退堂鼓,她咬了咬唇,抓住明蟬的衣角道:“姐姐,我有事想和你說,可以先進去麼?”

明蟬見她神情異樣,臉也一陣紅一陣白的,疑惑的點了頭。

二人剛進書坊,姚秋兒将大門關上,然後撲進了明蟬的懷裡,她緊緊抱着明蟬的腰,将頭埋在明蟬身前,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緊張,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着。

“秋兒,你這是怎麼了?”注意到她如此反常,明蟬一臉緊張。

姚秋兒擡起頭,眼眶微紅,臉頰也紅透了,她攥着明蟬的衣服,小聲道:“姐姐,秋兒……秋兒歡喜你,想一直一直陪着你。”因為緊張,聲音也帶着顫抖。

明蟬張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你,你說什麼?”

“姐姐,我歡喜你,我是認真的。”姚秋兒定定望着她,目光閃爍,臉頰泛着紅暈,手指也下意識蜷了起來。

面對這突然的表白,明蟬一時大腦空白,不知道作何反應,隻是滿臉驚愕的看着姚秋兒。

沒得到回應,姚秋兒也并沒有氣餒。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環着明蟬腰的手慢慢放松,一點一點試探般挪到明蟬身前。

“姐姐…”

她輕輕低喃,踮起腳尖慢慢靠近明蟬的臉,吻上明蟬的唇。

這一刻,心中的一直被壓制着的,熱烈着的東西瞬間掙脫了束縛,噴湧而出,并迅速席卷了全身,吞噬了理智。

姚秋兒呼吸急促,滿腦子都是心心念念的姐姐,而現在,姐姐就在眼前。她擡手攬住明蟬的脖子讓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不容拒絕地一點一點加深着這個吻。

明蟬被她這麼一帶,踉跄的往姚秋兒身上壓去,跌跌撞撞地将她抵在了門上。明蟬推了推姚秋兒,從唇齒間擠出一句斷斷續續的話。

“秋兒……别這樣。”而後她将姚秋兒推開。

兩人分開,均是喘着氣。姚秋兒隻覺得頭暈乎乎的,身體也有些發軟無力,便整個人靠着門闆,看着臉頰紅彤彤的明蟬,那雙溫柔的眸子裡秋水盈盈,是她從不曾見過的動人模樣。

兩人就這麼安靜着。門外車水馬龍,充滿喧鬧的氣息,門内光線昏暗,靜的隻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半晌過後,理智已經清醒過來的姚秋兒見明蟬不說話,她鼓起勇氣喚了一聲:“……姐姐?”

明蟬的頭微微動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往後退了幾步和姚秋兒隔開了一段,手指叩着桌角,低着頭道:“你回去吧,往後不要再來了。”話語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姚秋兒身子一顫,脫口道:“姐姐。”

“離開這裡!”明蟬聲音厲了起來,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壓。

姚秋兒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直直望着她的後背,眼中滿是不解,語氣發酸道:“姐姐,為什麼?難道你不歡喜秋兒嗎?”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明蟬轉過身,紅着眼看着她。“我們可都是女子啊。”

“女子又怎……”

姚秋兒欲反駁,卻被明蟬直接打斷:“離開書坊,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

說完,不容姚秋兒拒絕,明蟬直接走了過來,抓起她的手腕把她拽到門口,打開門,将她推了出去,然後将門反鎖住。

任憑姚秋兒在門外如何呼喊,屋裡的明蟬依舊不為所動。

次日,姚秋兒還是來了書坊,她不明白明蟬為何那樣對待自己,僅僅隻是因為她們都是女子嗎?她想知道明蟬的真實想法。

可她剛踏進書坊,明蟬就頭也不擡的下了逐客令。

“秋兒,請回吧。往後不要來了。”

姚秋兒局促的站在門口,委屈的看着明蟬,低低喚道:“姐姐。”

明蟬握着毛筆的手停頓下來,眸光複雜。良久才輕歎一聲,起身走到姚秋兒面前。

姚秋兒低了低頭,不解道:“姐姐,我不明白。”

明蟬歎息道:“秋兒,我教你讀書識字,許多道理你應該明白,不是嗎?”

姚秋兒有些委屈:“姐姐,可我不明白,我歡喜你,這錯在哪裡?”

“錯就錯在你不該對我有如此心思。”明蟬走近她,低聲道。“我們同為女子,你這般乃違背常理,會害了你的。”說完轉過身去,向前走了幾步,語氣又溫和下來:“若你向我保證,往後不再說那樣的胡話,我便既往不咎,以後我們還跟從前一樣。”

姚秋兒搖搖頭,反駁道:“姐姐,什麼常理規定過女子不可以歡喜女子?而且我也沒有說胡話,我是真心的歡喜姐姐。書上說,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如果不能告訴姐姐我的心意,那我才會難受。”

言罷姚秋兒快步繞到明蟬跟前,握着她的雙臂,真誠道:“我已經說完我的心意了,現在我想知道姐姐的心意。”她看向那雙溫柔的眼睛,裡面總能看見自己的倒影,這一次也不例外。就是這雙溫柔似水的眼睛,總是給了她一種錯覺:姐姐也是歡喜她的。

而現在,她滿是期待的盯着那雙眼睛,隻希望那感覺不是錯覺。

可明蟬還是避開了她的目光,轉過身去,聲音輕輕的,說:“胡鬧。我是女子,又怎會對女子動心。你還是快離開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姚秋兒心頭一震,一腔溫熱被一桶冷水瞬間澆下,讓她難以置信,還想再說些什麼,而明蟬已然回到書案邊上,不再搭理她。隻有姚秋兒還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等到姚秋兒離開,案前的明蟬才擡起頭來,複雜的望着已經走遠的身影。

之後姚秋兒仍不死心,姐姐對她明明是特别的,怎麼會……不歡喜她呢。

但幾次三番地登門,明蟬的态度一改往日的溫柔,對她漸漸冷漠起來。姚秋兒也越發失望,直至最後一次去直接吃了閉門羹,她心中積攢已久的情緒終于将她壓倒,眼中的希望也變為了絕望。

自此,姚秋兒變得沉默寡言,書坊也不在去了,甚至上集也會特意繞路遠離書坊。

姚九見女兒如此,不免擔心的詢問,但“書坊”一詞仿佛成了避諱,一旦提及姚秋兒就會滿臉傷懷落淚不能自己。

至此姚九也不敢多言什麼,隻以為是姑娘家鬧了矛盾,過段時間忘了就會和好如初,便總帶些好吃的好玩的回來哄着自家閨女。

另一邊的書坊,也恢複了往日的冷清,夫妻二人也問過明蟬,書坊的小客人怎麼沒再來了。

明蟬隻是歎息着,沒有回應。雖然她心裡已經明了,姚秋兒大抵是不會再來了,可待在書坊時,目光卻總不住往門外看。

心中念着,那小丫頭即使不來書坊,趕集時也總會路過的吧。可自從姚秋兒走後,一連一個月,她再也不見她的身影。

明蟬終于意識到姚秋兒是故意在避她。寫字的手停頓下來,她望着手裡的毛筆,想起以往二人相處的情景。

那丫頭總喜歡偷看自己,總是打着不懂的幌子靠近自己,一副乖巧的模樣,或許她覺得自己的演技天衣無縫,那被她偷看的人沒有絲毫發覺,殊不知漏洞百出。那易紅的耳根 ,熾熱而大膽的雙眸,無時無刻不在告訴明蟬:姐姐,我好歡喜你。

自己怎會察覺不到呢。

想到這裡,明蟬不禁彎了彎唇,到底還是個天真的孩子。

而後她神情又有了些許的落寞,望向門外時,心中陡然升起一絲悔意來,手中的毛筆不知何時也慢慢動了起來。

又一連過了數月,許是漸漸放下了,又許是不忍父親為自己擔憂,姚秋兒漸漸恢複了往日的神采。

因為識字,先前的布莊多給了些銀兩,讓姚秋兒在閑暇時幫忙記賬。她性格活潑,人又機靈,街坊們都對她印象極好,前來說媒的人不斷,但都被她拒了。

姚九坐在桌前,望着媒婆給他的幾個名單,低聲歎息:“可惜啊,可惜啊。”

彼時姚秋兒正從門外回來,聽見父親獨自歎息,問道:“爹,可惜什麼?”

姚九放下手裡的名冊,說道:“可惜這個不錯的小夥子要成為别家的女婿了。”前段時間有個對自家女兒有好感且他也滿意的少年,因為被女兒拒,聽說與另一家的姑娘訂了婚事,不久就要成婚了,實在是遺憾。

姚秋兒不為所動,隻是哼道:“既然爹爹喜歡,何不邀來家中,認做義子算了。”

“胡鬧。”姚九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又發不出脾氣,隻是說:“小祖宗,媒婆來了那麼多次,你總得有一個滿意的吧,不然次數多了,街坊們是要議論咱的。”

姚秋兒将竹筐放在一旁,坐下來:“議論便議論吧,那又怎樣?女兒現在還不想嫁人,爹爹這是嫌棄女兒了?所以想趕女兒走了是嗎?”她說完眨巴着眼睛看着姚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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