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閃現，兩人消失。

吧台内，酒保從鈴音出現的那一刻，停止擦拭酒杯的動作，僵持着。

好幾分鐘之後，手中酒杯滑落，碎裂聲響才讓他回過神。

“糟了，非常規物種擄走了阿擇！快去通知首領。”

平常不算熱鬧，人與人之間冷漠居多的貧民區難得熱鬧。

包括反抗組織首領在内的上百号人團團圍住酒館。

“你說清楚，是誰帶走了阿擇，用什麼方式。”面攤老婆婆站在吧台前方，之前阿擇大叔的位置。

“一個穿着黑色連衣裙的小丫頭，長頭發，就那麼突然出現。”酒保比手畫腳，艱難形容，生怕說不清楚。

“是她？”面攤老婆婆凝重的神色更加陰沉。

上次的交流明顯失敗，她摸不清鈴音的真實想法。

再加上幾天不見，鈴音又展現出更加離奇的力量，還帶走阿擇。

她無法确定，鈴音是否倒向國王那邊。

面攤老婆婆還在思考關于鈴音的問題，外面的貧民議論聲一陣比一陣高。

“非常規物種就算使用力量，也不會過于離譜的。”

“可不是，突然出現，還能帶個人瞬間消失，這還是人類嗎？”

“别是什麼宇宙髒東西吧？”

“怎麼能跟那種東西合作，别事情沒辦成，先把我們給害了。”

“到底是非常規物種，還是不能當人看。”

一句比一句更加難聽的話傳入面攤老婆婆的耳中。

她連續深呼吸，壓制臉上凝重轉憤怒的表情。

沖着酒館門口吼道：“都給我閉嘴，那孩子不會傷害阿擇的。”

無論真相是什麼，她認識的鈴音思想簡單，為人單純，至少不會傷害阿擇。

酒館門口的人群很快散去，都是要讨生活的人，除了謀劃的大事，每天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

目标地點在D9區的一片廢棄樓群中間，超出中心城市的範圍。

鈴音能閃現，卻始終無法找到正确位置。

耐不住的阿擇大叔主動提出看地圖，幫忙尋找。

明明是“人質”，阿擇大叔表面上倒是不慌不忙。

“丫頭，這個位置我大概知道，從這邊往西直走，過了河，林子後方就是。”

地圖不好認，阿擇大叔手指的方向很明确。

兩人在河對岸也能清楚看到那片廢棄樓群。

“走吧。”鈴音改用腳走，沒再按着阿擇大叔瞬移。

“丫頭，你帶我來這種地方幹什麼呢？”原本阿擇大叔也擔心鈴音倒戈國王，離開中心城市才逐漸疑惑。

“去見一個人。”這話說的，和阿擇大叔當時帶她去酒館地下如出一轍。

也是鈴音能給出的全部答案。

小小的鈴音在前面走着，強壯的阿擇大叔在後方一瘸一拐跟着。氣氛輕松，像出來郊遊的兩父女。

D9區荒無人煙，河水顔色深沉，散發着刺鼻味道。

河上的石橋年久失修，不少石塊剝離，橋體四處是缺口，踩上去還有些松動的感覺。

“小心點，這橋沒有圍欄，掉下去鐵定又髒又臭。”自從鈴音在付錢這件事上較真以後，阿擇大叔始終口氣溫柔，态度關心。

“嗯，不會掉下去的。”鈴音走在橋的正中央，最穩定的位置。

對岸林子裡的樹幾乎全數枯萎，隔着枯樹幹，那片廢棄樓群更加清晰明顯。

走到近處，兩人才發現樓群外圍拉起兩人高的鐵絲網，不通過門無法進入。

“找找門？”阿擇大叔建議道。

“為什麼？”鈴音手抓阿擇大叔的胳膊，話出口，人已經在鐵絲網内側。

“呵呵，也是啊。”阿擇大叔輕笑。笑自己孤陋寡聞，鐵絲網又怎麼攔得住能随意閃現的操縱師。

“萬萬，我到了。”鈴音對着耳麥說話。

“我能看到你的位置和面向，往右手邊走，數兩棟樓，接應人在那裡。”萬萬指示道。

簡單一句話，任何人聽了都能行動。

鈴音忽然糊塗起來，擡起自己的兩隻手，和眉心同高。

“右手邊是哪邊？”

“丫頭，這邊。”身為人質，阿擇大叔差點讓鈴音笑道，忍不住幫忙。

兩棟樓以外的地方對阿擇大叔來說無比熟悉。

倒不是樣子，而是那種氛圍，明顯是見不得光的組織。

鐵絲網開口處，二十幾名手持武器的壯年男女把手。

見他們從内部走出來，明顯不可思議，也以最快速度下令，檢查全部鐵絲網，修補破洞。

“這就是叫阿擇的瘸腿男？搜身，”其中一名男性上下打量，又轉向旁邊，“還有你，滾出去。”

随着男性揮手的姿勢，旁邊的人打開鐵絲網的門，等待鈴音離開。

“鈴音，不能讓那些人傷害阿擇大叔！”耳麥裡傳來萬萬的聲音，“至少不能在我們插手行動的時候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