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偷，從哪偷，這裡防衛嚴密，你怎麼可能進來。”

“東北角，靠近河岸的位置，鐵絲網有破洞，我從那裡鑽進來的。”鈴音回答得有理有據，就像親身經曆過一般。

幾個武裝人員很滿意審問結果，門外的醫生卻陷入難以置信中。

應該是影像存在的假象，屬于虛幻的類型。

能夠觸碰，還能回答問題，這是什麼詭異現象。

難不成是操縱師的力量導緻，可操縱師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地方。

難受，得想辦法找方春那小子問問。

醫生尋思着，快速離開，回到自己該待的地方。

*

一個多小時以後，開飯時間，胖子開門放人。

食堂内部沒什麼食物的香氣，武裝人員還是争先恐口往裡面擠，生怕落後會填不飽肚子。

大把人進入，個子小小的鈴音不起眼，卻很紮眼，立刻引起不滿。

“什麼情況，怎麼提前放人進來？她該不會偷吃了吧。”

“孩子小，長身體呢，讓她排前面呗。”胖子不緊不慢，解釋道，“就算進去了，廚師也不會多給食物的。”

“真沒偷吃？”武裝人員們不太相信，質疑目光紛紛投向廚師那邊。

廚師不像胖子這麼客氣，掌握着食物大權，脾氣比誰都大。

大鐵勺“哐哐”敲擊桌面，一開口就是蠻橫語氣：“說什麼P話，不想吃就滾出去，老子不伺候。”

同一時間，鈴音已經趴在餐台前面，勾着腦袋掃視各個餐盤。

不看還好，一看臉上神色越來越不對勁。

期待慢慢褪去，小臉皺成一團，嫌棄的模樣展露無疑。

“幹什麼，幹什麼，”廚師對着鈴音一頓敲，“你也不想吃是吧？”

“我好餓。”鈴音始終實誠。

“餓就别給老子擺出這種表情，給你什麼就吃什麼，哪那麼多事！”

“什麼表情？”嫌棄到極緻，鈴音竟然不覺得自己表情有變化。

“哪那麼多問題，趕緊領餐去旁邊吃，我們都快餓死了。”後面的武裝人員擠上來，排成長隊，跟着催促。

普通的餐盤，裝着一團沒有香味，顔色還古怪的東西。

鈴音一直以為收容所的食堂很難吃，這回才算開了眼界。

架不住肚子太餓，她舀起一勺食物，艱難放進嘴裡。

每吃一口都維持小臉皺成一團的難看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能因為這難吃東西死掉。

“好難吃。”鈴音想哭。

“确實難吃，等幹完這一票，非得去中心城市最好的餐廳體驗體驗。”旁邊傳來附和的聲音。

“唔，那裡的東西可好吃了，我剛吃過。”鈴音沒擡頭，也不覺得自己是在敵人大本營裡，危險至極，什麼都往外說。

食堂桌子都是鐵制品，餐具掉上去，動靜很大。

“****，”附和鈴音的聲音罵了一連串髒話，再度拿出武器，指向鈴音的腦門心，“你這丫頭究竟是怎麼回事！”

聲音來自組織老大，要不是搭話内容奇怪，他也不會擡頭看。

就是這一眼，讓他感覺腦袋中發生了一些變化。

這身形，這面容，分明是剛才打殘的丫頭。應該渾身流血，痛苦躺在審問室裡。

為什麼會和他們着裝相同，還帶着武器？

“唔？”鈴音表情逐漸平緩，擡頭對上武器的黑洞口，沒有絲毫畏懼，眼神中甚至帶着幾分茫然。

不遠處，是跟着過來吃飯的醫生，見到鈴音，手中餐盤滑落，食物全數打翻。

其他武裝人員也注意到這邊。

所有見過鈴音的人都和組織老大一樣，産生奇怪感覺，仿佛腦袋中有一層什麼東西打碎，讓他們被蒙住的雙眼能看到真實景象。

“你是怎麼瞞天過海，還能溜進食堂，偷吃我的食物？”老大惱羞成怒，又惶恐不安。

左手搭住右手，才能勉強控制顫抖。

“說啊！”武器直接抵住鈴音的腦門心，組織老大的驚慌暴露無遺。

“早知道這麼難吃，我就不等了。”鈴音嘀咕一句，順帶道，“為什麼這麼多人看着我。”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才想起自己不在普通地方。

一句話後，所有驚恐的人恢複平常，好像剛才的事沒發生過。

組織老大還是之前的抱怨口氣：“不僅要去最好的餐廳，還要吃遍中心城市的美味。”

所有人都如同陷入夢境，唯獨不遠處的醫生，還能看到鈴音真實的模樣。

緞帶束起的黑色長發，黑色連衣裙看起來有些老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