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桑抱住蘇清讓狠狠滾過地面,時無妄低吼一聲用劍穿透鎖鍊深深插入地面,泥石巨人一抽抽不出來,更加被激怒大步往前要把時無妄抓起來。
男魔看準時機向白墨染沖去,他掌心燃起紅蓮業火擊在白墨染後心口,白墨染身體高高騰空而起,又重重跌落在祭台上。
淩寂在那一瞬間幾乎忘了自己在幹什麼,時無妄目眦欲裂大喊,“小師姐,白墨染!”
泥石巨人揮掌向下将三人拍飛,淩寂扭頭便向白墨染的方向奔去。
溫子桑忍下焦灼扭回頭,他衣袍上的金紋光芒大盛,他擡劍在自己眼前,“它眼中紅蓮業火不滅,便永不會停下。”
時無妄暗暗握緊劍柄,他欲往前的步子生生止住,他閉了下眼堅定轉回身,“師兄,我來助你。”
蘇清讓當即毫不停留,她幾下輕點攔到路口處,兩條巨蛇交錯在她身後昂揚嘶叫,蘇清讓握緊笛子,“誰都不許過去。”
淩寂跪在白墨染身旁,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放輕,兩指放在白墨染頸側小心試探。
随後淩寂狠狠松了口氣,還活着。
或許是被淩寂這樣一碰,綠芒在白墨染心口微弱亮了一亮又迅速熄滅,白墨染被塵土嗆得悶咳兩聲。
白墨染頭暈眼花眼冒金星,但她也感受到了剛剛心口的暖流。她迷迷糊糊地想起來,應該是在客棧裡她随手用的那張護心守命符。
白墨染被深深感動到了,關鍵時刻還是自己最靠譜啊。
淩寂傾身湊近蹙眉問她,“還能行動嗎?”
淩寂是魔族,他不能幫白墨染治傷。
白墨染隻覺得渾身都像是被打碎了又重新拼起來,她趴着撐起身體想要爬起來,淩寂眉頭緊鎖扶了她一把。
白墨染已沒有再多說話的力氣,隻是她這一擡眼卻不由得愣住,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清晰看到剛剛她和淩寂躲藏的那個地方。
剛剛監牢裡的合歡宗衆人,都小心翼翼藏在那個被劈大了的縫隙裡。
白墨染看着她們,忽然就冷靜了下來。
“大師兄,經脈受損。”
白墨染語氣很平靜,淩寂聽着卻忽然生氣了,“你!”
白墨染莫名其妙回過頭,“我什麼。”
好端端的,淩寂發哪門子脾氣?
淩寂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
還想着溫子桑受傷?呵,果真精妙,少不得要叫人刮目相看。
“你想什麼呢。”白墨染深吸口氣,她勉強坐起來,“大師兄經脈受損,就算加上你的蛇,也未必就能把那個怪物給徹底毀了。”
白墨染默默觀察過,這個怪石頭巨人生命力很是頑強,幾次都曾逼近它眼睛,紅蓮業火卻從沒有過熄滅的意思。
淩寂沉默下來,若是他傷勢恢複,這些便不再是問題。可眼下,他不得不隻能小心蟄伏。
除非…
白墨染感到時間段緊迫,她幹脆利落撕下自己白裙,淩寂驚得轉過頭不敢看她,“你做什麼?!”
白墨染盯着手指上貪婪吸吮自己血液的紅蓮花,幾次呼吸間白墨染終是下定決心,她閉眼直接抓住燃燒着的花朵,硬生生将它拔了下來。
淩寂餘光注意到白墨染動作,他神色駭然轉回視線,淩寂隔着衣袖握住白墨染手腕,“業火會灼傷你的!”
白墨染痛得雙眼含淚,可她忍痛對淩寂道,“我不怕。”
她不怕。
淩寂心神巨震,不知不覺松開了手上的力道。
紅蓮花被随意丢棄到一旁,灰霧随之纏繞而上将它密不透風地裹住。
白墨染的手指血淋淋的,花蕊吸到了她皮肉深處,這一拔傷口深可見骨。
白墨染疼得滿腦子全是國粹,但她面上卻擺出滿不在乎的神色。白墨染眼角挂淚,卻故作輕松地對淩寂笑笑,“哎,和你的傷口還挺像的。”
淩寂就這樣愣愣看着她,不知自己該作何反應,衣袖下筋肉露出的可怖手指慢慢蜷起。
白墨染擡起血肉模糊的手直接在白布上畫符,離火斬邪,定能斬盡一切不平。
她沖着合歡宗衆人的方向有氣無力開口,“能不能來幫幫我。”
淩寂看了看那符,喉結上下滾動。
有幾人小心翼翼上前,為首的小姑娘大着膽子道,“你剛剛救了小千,你想要我們幫你什麼?”
白墨染攤開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手,塵土也掩不住手掌柔軟嬌嫩,“借我一點靈力。”
淩寂垂下眼,下意識沒有多看。
白墨染想了想,又很不要臉地道,“算了,還是越多越好。”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為首的小姑娘開口,“我們靈力也不多,一會還要去救聖子,所以我們需要留一點。”
她握上白墨染的手,“就這麼多。”
丹田内靈力還算充沛,白墨染仔細感受了一下還是為難道,“但是看剛剛那點火苗…算了,謝謝你們,我再想想辦法。”
淩寂舔了下嘴唇,“為什麼隻向合歡宗的人借靈力。”
白墨染理直氣壯回他,“這不是隻有合歡宗才能幹的事嗎?”
白墨染抓起自己的符,她内心焦灼,這時候還能上哪裡借靈力呢。
淩寂神色古怪,“誰告訴你的。”
白墨染先是下意識道,“自然是剛剛…”
她猛地反應過來,“我跟你說這些幹嘛,這都什麼時候了。先起來,這祭台怪瘆人的,離這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