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蓁帶着韓澤淵一路摸着小道上去,從都稱不上後門的偏門進去,還順手在柴房澆了一桶水。
雖是不道德,但韓澤淵将這些看在眼裡,也在漸漸麻木的神經中逐漸接受了。
山北的山寨對比嶽蓁的寨子顯然小了不少,但因為家底還算殷實,所以不常與嶽蓁來往不說,還時常有些摩擦。
寨子規模比嶽蓁那邊要小一圈,内室布置也要緊湊不少。
實木鋼材搭起的房子裡,為了隔斷數個小房間,在裡面橫豎支起了數個木頭隔闆。
而在某一處勉強能稱作是隔牆的木頭隔闆之後,嶽蓁帶着韓澤淵從底下撬開一塊墊闆,爬上去躲了起來。
隔着模闆,從木闆縫隙中往正堂窺探過去,就見山寨當家高堰大剌剌地坐在那。
“孩子呢!”高堰呵道,“怎麼不哭了!”說着他就動了氣,“你們别特麼給整死了!”
手下幾人趕緊皆是:“不是的不是的,就是單純哭累了。”
高堰上下瞥了那幾個侍從幾眼,稍微平息了一點火氣,又有些不耐煩道:“帶上來。”
看着面前景象,韓澤淵不禁好奇,稍微湊近了嶽蓁一些,問:“你……”
話都沒說完,嶽蓁進一步湊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嶽蓁無聲間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随即将手掌攤開在韓澤淵面前,騰出捂着韓澤淵的手,點了點掌心。
就見她又牽起韓澤淵的手,一筆一劃寫下:用手寫。
韓澤淵點點頭,在嶽蓁掌心寫道:你如何知曉此處?
嶽蓁也寫:高……
堰……
不會寫。
于是嶽蓁重新寫道:這狗……
賊……
不知道有沒有一撇。
嶽蓁無奈沖自己翻了個白眼,再一次寫道:他,歸順過,反咬一口。
韓澤淵大概懂了,對于對方來說多半是個卧薪嘗膽的故事。
重新看向縫隙之外,他倒也能理解幾分。
但綁孩子的事情總不能作罷,稍忖,韓澤淵又寫:你如何打算?
正在嶽蓁措辭準備概括自己行動方向的同時,哭累了睡夠了的孫小花被帶上來,重新開始号啕大哭。
“哭哭哭!就知道哭!”高堰當即砸了一個茶碗,“都怪嶽蓁那個婆娘!”
他掃了一眼孫小花,見她被吓得哭得更厲害,趕緊叫來一個人來幫忙:“不是讓你們去買糖嗎!布娃娃呢?真他.媽煩死了!”
圍着的手下面面相觑好一陣,隻好重新搬出那些沒用的哄孩子招數,重新跟孫小花耗起來。
韓澤淵見狀,心說這人也不算壞。
可下一刻,就聽高堰開口道。
“嶽蓁那婆娘,自己沒爹沒娘的,就找一群娃娃自己養,”高堰啐了一口,“這麼缺愛找她那個姘頭嫁了,生一窩有她好養。”
“真他娘沒事找事。”
“現在倒好,這一個個寨子都跟狗一樣圍着她甩尾巴,屁大點出息沒有。”
話一出口,當即有人附和。
韓澤淵也當即收回了對高堰這人的改觀,眉頭緊鎖起來。
嶽蓁瞥見此狀,湊近了輕聲問道:“你生氣了?”
“不是……”韓澤淵張嘴又收聲,改在手上寫:不是不可出聲?
“你若是生氣了,就另當别論了。”嶽蓁笑笑。
本就不大的地方,有人講小話被發現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高堰等人很快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警惕地看過來。
見韓澤淵緊張起來,又想說些什麼,嶽蓁一把拉住他手腕,又問了一遍:“你就告訴我,你有沒有生氣。”
“這……”韓澤淵蹙眉,“這如何能不氣?”
嶽蓁輾然一笑,笑得如山花一般明媚:“那事情便簡單了。”
話音剛落,就見嶽蓁猛地一個側身,随即就見一把長刀飛過來紮在了嶽蓁放在所藏身的隔闆之處。
嶽蓁一下将韓澤淵推到一邊,拔下長刀就騰身而起。
長刀劃過燈火,映上一道冷光擦過。
“别見血!”韓澤淵喊道,“小花!!過來!”
場面在嶽蓁出現同時亂成了一鍋粥,隻有孫小花眼明心清地一下看見了韓澤淵,趁亂跑過來。
有兩個山匪當即就堵過來,卻被嶽蓁一個掃堂腿掃過,轉眼給韓澤淵行了一個大禮。
刀背數不清敲過了幾個人的後頸,就見着嶽蓁忽然将刀插在立柱之上,随即踩着刀刃翻身而起。
也不知她什麼時候從腰間摸出一把石子,三兩下擦破空氣,齊齊精準地砸在了高堰幾個手下的膝蓋軟處。
待到她重新落地,那些人已經都圍着她跪成了一片,好似恭迎她大駕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