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華又抽噎許久,直到哭得沒了力氣,才後知後覺地從嶽蓁懷裡掙開。
“男女授受不親,”秦華看看嶽蓁又看看韓澤淵,“你都不介意的嗎?”
韓澤淵:“為何要介意?”
看着面前二人這模樣,秦華才暗自扼腕。
這兩位竟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秦華一時間語塞,竟不知從何說起。
倒是嶽蓁,見他不說話,先幫他做了決定。
“這樣吧,”嶽蓁道,“反正仗也打完了,能安生好一段時間吧?”
秦華也說不準,便問她:“怎麼?”
“那你就留下來,”嶽蓁笑,“就和從前那樣,我們一起過個好年。”
聽了這個,秦華還是稍有遲疑。
可韓澤淵也勸他道:“嶽蓁姑娘說得有理,不如就上書告假在這裡緩緩,等緩過神來了再回去複命也不遲。”
秦華看着韓澤淵不禁失笑:“你何時也被這女流氓同化了?”
韓澤淵笑笑:“人嘛,總要懂變通的。”
……
秦華就這麼半推半就地留了下來,一連三日,他都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來。
可之前忙碌慣了,醒來的時間很快便變得有些無所适從。
不過,秦華倒是很快找到了新的事情來打發時間。
一場新雪過後,韓澤淵帶着些人下山去學堂門前掃雪。
秦華跟着一起下了山,一邊幫着忙掃雪,一邊在韓澤淵耳邊試探着。
“你知道嗎,我回京那幾日,我爹給我尋了好幾門親事。”秦華說這話時,目光幾次打量韓澤淵面色。
韓澤淵握着掃把,埋頭苦幹,還不忘應對秦華:“那你可有心儀的姑娘?”
“哎,說實話看慣了嶽蓁這樣的,城裡那些驕矜的……”秦華說着說着說開了,又趕緊扯回來,“這是重點嗎?”
秦華一個氣急,地上積雪被揚得半天高:“韓澤淵你真是個傻子?”
韓澤淵站直了,看向秦華有些不解。
秦華撇撇嘴,滿面無奈地上前走兩步,若有其事地對韓澤淵道:“你我同齡,我爹都急着給我張羅婚配之事了,我不信你那爹娘從未提及過。”
“就算不提,你總不能一直這樣耗在這裡。”
韓澤淵溫聲笑笑,不作應對。
見此狀,秦華當即便明白了。
“你就是喜歡嶽蓁,幹什麼不說!”秦華怒道。
直到這話出口,韓澤淵那波瀾不驚的面色才有了動搖:“你說我便算了,别壞了她的名聲。”
秦華是真想說,嶽蓁哪還有名聲之言。
可他還是哀歎一聲,滿面恨鐵不成鋼地對韓澤淵道:“你不可能一直拖在這裡的,你能拖,那她呢?”
說到這裡,韓澤淵雙眸垂下了些許。
見韓澤淵這一番神色變動,秦華便知道韓澤淵心裡應該早就有了盤算。
“你怎麼想的?”秦華靠近了些,壓低聲問。
韓澤淵重新端起溫潤的笑意,開口道:“往後總是要奔赴江山社稷的,若有人強求,我便随你從軍,做你的謀士。”
“若不強求,便終身獻給家國太平。”
秦華聞言,神色莫名有些惆怅:“那她呢?”
“她這樣的姑娘,不該因我困于廟堂之上,”韓澤淵看向秦華,想着嶽蓁口中的過往,緩緩道來,“不說,是我所能做的所有成全。”
“你……”秦華張了嘴,想說些什麼,欲言又止好一陣,隻問,“你不是要勸降的嗎?”
“人是會變的,難道你覺得京中更适合她生存嗎?”韓澤淵反問,又緩緩道,“至于功績……往後還會有的。”
“我隻想将她的退路都打點妥當,讓她以後即便不靠争鬥也有謀生之路。”
“那便足夠了。”
秦華能明白韓澤淵所說的道理,可細細盤算着,又覺得似乎并不是這麼一回事。
但他素來繞不過韓澤淵,隻好氣急敗壞地将掃把猛地一頓狂掃:“你有沒有想過她要不要你的成全?”
秦華怎麼想都氣不過,便拿掃把抽了韓澤淵一下:“真應該告訴她這些,讓她知道你的心思,看看她怎麼教訓你的。”
韓澤淵哭笑不得,正要開口,就聽遠處傳來:“什麼心思?教訓誰?”
嶽蓁帶着兩個食盒遠遠走來:“秦華,你又在說我壞話了?”
韓澤淵不動聲色地給秦華使了一個眼色,秦華擠擠眼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應對上嶽蓁:“姑奶奶,你這耳朵真是順風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