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茗兒。”
商晚茗怔怔地望向景晏。
“我聽你父親如此喊你,”景晏道,“若你介意,我便……”
“不用,”商晚茗擡手堵住了景晏的嘴,又淺笑道,“我不介意。”
說完,商晚茗又回吻了景晏。
她的吻比景晏的淺嘗辄止更為熱烈,将景晏重新拉回了這個簾幕之下的溫存中。
商晚茗知道,她既然決心走了這一條路,那她要對抗景珩,就不能隻依靠景晏的權勢。
她還有商家,還有阿爺。
正因如此,她更不能重蹈覆轍,像從前那樣,苦于無權無勢而潦倒收尾。
不論她對景晏身份的揣測是否正确,區别于景晏,她亦有她的野心。
商晚茗松開了這個更為深入的吻,低語道:“景晏,我想要一個孩子。”
……
景晏的大婚辦得很急,一方面是為了慶賀軍隊大捷,而景晏也安然無恙地回朝複命。
另一方面則是皇帝的身子每況愈下,欽天監提出了沖喜的建議。
可景晏的大婚似乎并沒有助益皇帝的康複,皇帝的身子仍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在熬過了景晏死訊,又撐過了景晏的大婚之後,倒在了下一個秋天。
又一年深冬,國喪。
景晏登基,商晚茗也跟着登上後位。
二人雖不如先皇與太後那般出了名的恩愛,但在衆人所見之下,也是一雙默契的璧人。
隻是在别人所不見的地方,二人的關系倒是在他們彼此預期之外,還要更親密一些。
景晏有些疲憊地回到了寝殿内,商晚茗擡手遣退了下人,一路随着景晏的步子到了桌案前。
“喝點參湯吧。”商晚茗将參湯推到景晏面前。
看着景晏将參湯盡數飲盡之後,商晚茗環顧周遭一圈,稍微壓低了幾分聲音。
“倚竹去查過了,”商晚茗道,“京中确實有一家醫館自三月之前便稱返鄉了。”
景晏擡眸,靜靜聽着商晚茗道:“但藥材一樣都沒帶走,不像是真的歸鄉。”
景晏垂眸稍忖,捧着參湯瓷碗的手力道不自覺加重:“你覺得是他?”
雖然商晚茗也不想以己度人,可按照她對景珩的了解,還有他一貫形式做派的切身體會,很難不去有這麼一個猜測。
“景珩這一年下來太安靜了,”商晚茗說着,戲谑一句,“你不是很了解你那位弟弟嗎?”
景晏失笑:“你真是……”
“真是什麼?”商晚茗半蹲在案邊,歪頭淺笑道,“以下犯上?無法無天?”
景晏無奈地笑了笑,他望着商晚茗擡起了手,又無意間遲疑了一下,将纖長的食指彎起,刮在了商晚茗的鼻梁之上。
“下次不要去做這些了,”景晏道,“太危險了。”
商晚茗沒有答應,隻是管自己站起來,自顧自收拾起了桌案。
“你如今能用的人能有幾個?”商晚茗道,“多少人還盯着你這個還沒焐熱的皇位?”
“倘若你行差踏錯,遭人算計,一切努力都要付諸東流。”
說着,商晚茗神色漸漸黯淡:“我沒有再冒一次險的底氣了。”
景晏望着商晚茗的愁容,心裡又是一陣酸疼。
他伸手牽住了商晚茗:“沒事的,我們……”
話未說完,就聽掌事太監高公公上來通報。
“陛下,皇後娘娘,”高公公神色微恙,開口時低下了頭,“六王爺求見。”
“景珩。”商晚茗警惕地低聲喃喃一句,卻感覺握在手上的力道稍稍重了些。
商晚茗看向景晏,就見景晏站起身,走向高公公。
臨别前,景晏輕撫她的面頰:“我亦不想拿你我的過往未來冒險,”他輕吻了一下商晚茗的眉心,輕語道,“命人備膳,我很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