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發出滿意的喟歎,幸福地眯起貓似的眼睛,在白川霧的床上滾來滾去,心裡得意地想。
這麼舒适的溫度,迷人的氣息,最後還是被自己占有,真讓人從内而外的愉悅,以至于他的身體溫度有些上升,複生後久未纾解的某處隐隐不安。
他歪着頭眼睛癡迷地盯着白川霧蒼白的嘴唇,心想也許他應該順從自己的内心,讓他千辛萬苦搶來的人,嘴唇染上血色。
他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白川霧靠着床,疲憊依舊揮之不去,她閉眼思考,快要陷入沉睡時,感覺到嘴唇上貼着另一個人的氣息,驚慌失措地睜眼,想要推開他。
但是這人已經欺身上來,橫跨着貼着自己,手固定着自己的頭,不讓自己挪動。
甚至她用盡力氣推他的胸口,也沒有讓他們的距離拉開半點,甚至自己的雙手都被他壓着不能動彈。
她很明顯感覺到有什麼抵着自己,甚至越來越強烈。
外面風雨交加,室内空氣熱度上升,氣氛旖旎,當然這隻是富江單方面這樣覺得。
白川霧尤其驚恐,她很慌張,一來自己身體無力反抗不了,二來她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和怪物這樣親昵,盡管這非她所願。
富江不愧是撩撥挑起人欲望的化身,他散發魅力時,恐怕隻有無機物才能抗拒。那雙眼睛會說話,被他全神貫注的以一種近乎愛慕的眼神盯着看時,總能輕而易舉地蠱惑到人類,讓人不自覺地沉淪其中。
白川霧被那雙攝人心魄的眸子鎮住,不自覺手下洩力,她有些缺氧頭暈,想要說話阻止他繼續,可舌頭隻被他帶動遊走于口腔各處,感受每一處褶皺溫熱。
從别人的角度看來,他們簡直是一對難舍難分的愛侶,在世界末日到來之際,抵死纏綿。
“你們在做什麼?”陰冷壓抑的低壓聲音,從卧室門口傳來,不知什麼時候門打開了一條縫,黑影站在其後,雨水先一步滲了進來。
白川霧瞪大眼睛,看向門口。
富江不滿地瞥了一眼,嘴上動作依舊沒停,在她的唇間索取。
黑影走入門口,腳步沉重,昭示着主人的心情壓抑到了極點。
淋滿雨水,渾身濕透的人,抹了一把臉,面無表情地亮出手中的尖刀,寒光閃過,他眼裡殺意猛漲,朝床上的兩人沖過來。
白川霧傻眼,沒等她反應過來,身上的富江猛地跳下床,閃開到一側。而來人看也沒看她,徑直朝他刺了過去,他們打作一團,招招都是奔着要對方命去的。
白川霧在心裡給他們編了号,最開始死掉的是1号富江,殺死他的則是2号富江,現在的這個應該是1号重生尋仇。
她害怕被波及到,也自知現在的自己無力阻止他們的搏殺,反正會重生,等他們分出勝負吧,這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争鬥,别搭上自己的命。
她隻好縮在被子裡,目光追尋着他們的動作。
一擊一搏,一刺一躲,在騰轉之間,勝負已分。
2号昨天和自己一起摔下崖岸,可能沒有完全恢複元氣。1号手裡有刀,加上他殺意極盛,幾乎是招招見血,所以這會兒居高臨下地将2号踩在腳底,毫不客氣地拿刀捅進他的喉嚨裡,讓他連最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眼睜睜看着他喉嚨部分大量鮮血湧出,最後臉朝着她,眼睛失去了光彩。
白川霧不忍再看,她側過頭避開這一幕。
1号富江卻發狂似的大笑起來,整個人顯得有些神經質,他厭惡地一腳踢開屍體的臉,喃喃道:“賤種就該這樣,卑劣無恥的賤人終于消失了。”
他哼着不成調的歌,猛地扭頭,目光鎖定蜷縮成一團的白川霧,扯起一邊的嘴角,歪頭陰恻恻地說:“那麼,接下來,背叛我的小霧該怎麼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