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雲放下手裡的塑料瓶,舔着嘴唇問:“什麼遊戲?”
白川霧低頭看她,說道:“你不是想吃我嗎,這個遊戲就是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賞你一口肉。”
誰知道千雲搖搖頭,上下打量她一眼,說:“活的人肉又酸又臭,我才不想吃。你馬上就要變成飲料了哈哈哈哈,我隻要等着就好。”
白川霧凝視着這個古裡古怪的小女孩,心中萬千思緒翻湧,面上不顯,拿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态度,說:“你哥哥真不容易,看來他說得沒錯,你确實腦子不太好,沒少給他惹麻煩吧?”
千雲臉上笑嘻嘻的表情瞬間變了,她陰沉着臉,針孔大小的黑色眼仁散發着憤怒:“蠢女人就是蠢女人,你以為我哥哥是真心向你道歉嗎?你聽信了他的話才是會死無全屍!”
她叉着腰對白川霧指指點點:“你以為你是什麼催眠師就很了不起嗎?像你這樣的人我又不是沒見過,有點小把戲就不得了咯,最後還不是要被我吃到肚子裡~略略略~”
白川霧往沙發上一靠,漫不經心甩出一句:“哦,那是他們沒本事,我可不一樣。”
千雲要被她這個高傲的态度氣炸了,鄙夷她哥可以,說她拖累她哥哥純屬沒有的事,她一口氣喝幹不知名飲料,跳到沙發上,怒氣沖沖:“你本事再大,能鬥得過惡魔嗎?我告訴你,我哥哥可是把惡魔召喚出來,還和惡魔簽訂了契約。他那種人面獸心的家夥,最喜歡把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獻給惡魔!”
白川霧似笑非笑道:“你又在說胡話了,什麼惡魔不惡魔的,我看你這小孩果然是到了叛逆期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你怎麼聽不懂人話,我才不會撒謊呢,阿澤夕馬那家夥口中可沒有一句真話!”千雲一生氣,頭莫名脹大了一些,顯得頭身比更加失調,倒過來的話就是活生生的不倒翁娃娃。
白川霧看千雲這樣子,心想她也不是什麼正常人類吧,有哪個人會喝屍水喝得那麼津津有味,生氣還會手指甲變成黑色獸類的尖爪,她和她哥哥光看外表的話,她才更像是惡魔仆從吧。
白川霧沒再氣她,而是裝作被說動了,猶豫地又懷疑地問:“真的嗎?”
千雲的頭更鼓了,她舔着手指頭上殘留的汁水:“我隻說真話。”
白川霧稍微坐起來一點,試探着說:“你哥哥不就喜歡給别人道歉,難道這就是惡魔讓他做的,那也太簡單了。惡魔又能給他什麼好處?”
千雲舔幹淨手指:“反正你也跑不掉了,嘻嘻嘻,告訴你也沒關系。你還以為我說的變成飲料是騙你的嗎?那就是惡魔借給他的力量,他每一次道歉都會融化聽到的人,先是大腦慢慢溶解,從鼻子嘴巴裡流出來,然後是身體也變成肉湯,嘶,新鮮的最好吃了。”
白川霧捂着嘴大笑,不屑道:“千雲你果然是在亂編,你天天都聽到你哥哥對别人道歉,那你怎麼沒被變成肉湯呢?”
千雲歪頭思考了一下,卻給不出肯定的回答,看來這個問題難到了她。
白川霧默默看千雲露出思考的表情,其實她想她應該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千雲一直在吃因惡魔力量融化的人類屍水,這也導緻了千雲身體出現了變異。
阿澤夕馬一走,她立馬用能力查看千雲,本來想精神操控,直接讓其回答問題,卻發現千雲的體内遊走着黑氣,不僅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被黑氣反噬,還維持着不錯的自主意識,身體機能還遠超普通人。
精神操縱對千雲不起效,但是還好千雲心智還不成熟,也足夠輕視她。
白川霧猜測千雲她說的,和自己一樣的人應該就是其他任務者,她很想知道那些人的情況,她一直懷疑司凜隐瞞的事情應該很重要,關系到其他任務者,說不定真相會和他口中所述大相徑庭。
但是還沒等到她再斟酌好話,門突然就開了。
阿澤夕馬露出他标準的帶着讨好的畏縮式笑容,張口就是:“很抱歉!白川小姐,銀行已經下班了,今天取不了錢,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對不起對不起!”
白川霧:我怎麼一點都不意外,這家夥根本就沒去銀行吧,說謊比自己還順溜,張口就來。
她皮笑肉不笑道:“那怎麼辦,你打算怎麼賠償我?我這條裙子可是中古的絕版貨,都能買下你住的地方了。”
騙你的,她哪有心思逛中古店,随便找了個商場買的打折貨。
阿澤夕馬跪在她面前,以一種仰望的角度看着她,誠懇道:“白川小姐你也看到了,我家裡還有個調皮的妹妹要養,手裡的錢也确實不夠。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當牛做馬。我之前說的喜歡你也是真的,我能一直服侍你!”
白川霧自動在腦海裡翻譯了一下:他不僅不想賠償,還想要找個借口賴上自己,養他們兄妹兩個,最後還要被他獻給惡魔。
她站起身俯視着他,以一種不容抗拒的語氣命令道,“那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從現在開始,絕對不能說出懇求别人原諒和表達歉意的話,也不能再跪下、鞠躬和叩頭,你能做到嗎?”
阿澤夕馬愣了一下,扭頭看在一旁的小女孩:“千雲,你是不是又亂說了什麼?”
白川霧截斷他的話,斬釘截鐵道:“能,還是不能?”
他仰望着白川霧冷淡卻又淩厲的眼睛,被她以看垃圾的眼神掃視着全身上下,仿佛赤身裸體無所遁形,明明她隻是個普通人類而已,這一瞬間卻好似高高在上的神祗,看穿了他隐藏的一切。
他的身體莫名沸騰起來,喉結不由自主動了動。
隻待吐出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