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在兩人之間來回牽動。
沒過幾秒，缪爾就把橘子還給了白窗。
又是一重，白窗手掌中，多了一整個果肉飽滿，色澤誘人的橘子。
白窗也不吃，就那樣捧着看：“那時候的我，還是和現在有區别的吧。”
缪爾說的時間段，白窗也有些微末的記憶。
倒不是對缪爾，是在某一個賽季，白窗突發奇想，非要挑戰什麼多服登頂，不僅打大号，連帶着歐服和美服的賬号一起打。
最終有些遺憾，并沒有同時登頂，三個号你上我下，最高戰績是同時保持在星階前十。
白窗暗自确認，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和缪爾排到的次數比較多。
當時覺得巧合，怎麼跟這人歐服排到的多起來，連在其他服的相遇也多起來。
如今才知，并非巧合。
“不過你後來好像，不怎麼打了。”白窗手中把玩着橘子，整個人往池壁上靠。
缪爾道：“後來就正式接手家裡的事情了，遊戲打的沒那麼多。”
白窗其實有些好奇：“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倆還在前世，還會能像現在一樣泡溫泉嗎？”
缪爾順着他的思路去想：“可能會晚一點，不過你簽了山海，我們正式見面可能會在什麼年會，或者賽後私人聚會上吧。”
世界很大也可以很小。
在飛機上看到白窗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們的緣分。
白窗自己也遐想了下：“那我是不是可以體驗一把霸道總裁愛上我？然後拿下什麼超級簽約，全區首頁，禮物連刷到服務器卡死？”
“霸總為我一擲千金，拿下CoL遊戲開屏推薦。”
還挺爽的，白窗臉上浮現出可疑的笑容。
缪爾很想告訴他，其實你前世的兩千萬合同也是我簽過字的。
不過那時候确實是純靠白窗的個人實力，作為年輕穩重的當家人，缪爾并不會在那時就對白窗做出什麼超出界限的事情。
就是今晚，在缪爾坐上白窗那輛紅色跑車的時候，他也内心有些預期，最終把握住了這天地人和的機會。
理性讓他等待時機，到此春夜爛漫時。
白窗确實是個容易對誰都挺好的人。
可好也有區别，日夜相處，肢體接觸，每一個點滴細節都讓缪爾忍不住往前再走一步。
雖無百分百的把握，缪爾卻并不會等到完全确認之時才會矜持般出手。
缪爾想過白窗訝異該如何，拒絕該如何，或是沉默或是愣住……不過現在都不用再去考慮這些。
那邊的白窗還在暢想主播與霸總的劇本。
缪爾忍不住道：“現在也不差吧。”
言下之意，在戰隊中，白窗現在應該也能體會到些許“霸總”。
“不差，那肯定不差，”白窗假咳兩聲，笑道，“缪隊給的待遇很超模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來打職業，能不能擔得起你當時開出的條件。我那天簽字真的是心一橫，瘋狂對自己說，這就是我的伯樂！”
白窗心裡清楚，上輩子吃過的閉門羹并非是自己純粹的運氣不好，他的打法确實不适合CC這邊的主流戰隊。
“好在，就目前來看，幸不辱命。”白窗以橘帶酒，朝缪爾舉了舉。
發現缪爾手裡是空的，他很貼心地掰了一半，硬塞到這人手中，又很快的把手抽了回去，像是怕燙般。
缪爾看着手中多出來的，在兩人手中來回折騰的可憐橘子，拿它碰了碰白窗。
“你是最好的。”
缪爾好聽的嗓音轉呀轉，溜進白窗發紅的耳尖。
既然缪爾說了要讓自己了解，白窗像是拿到了什麼□□般，對着标有“缪爾相關”指示牌的門開始瘋狂開鎖。
白窗現在很是敢問：“我那天要是拒絕了，你真的就走了嗎，真回歐洲了？”
缪爾回答：“嗯，尊重你的意願，不過會想辦法先簽下你。”
絕不能放你去南瓜那邊。
“沒想過自己打比賽嗎？”
“沒有你，我不會自己打。”
客觀上，缪爾深知自己的極限流的操作對隊友有着很高的要求，而白窗，就是最合适的他的那一個人，也是最關鍵的。
“成為隊長，擁有自己的戰隊，跟想象的應該還是有些不一樣吧。”白窗逐漸飄渺的語氣，讓這話不像是一個疑問句。
“不一樣。”
“有很多我沒有想到的事情。”賽場之上尚還在遊戲範圍内，賽場之下，缪爾面對着大大小小的突發情況。
縱使是他，有時也覺幾番力不從心。
“我也是。”白窗終于放過可憐的半邊橘子，一口吃了下去，“無論是每天重複着訓練，開着各種各樣的會，說話做事也要更注意。”
“不是累不累的事情，反正和以前想的不同。”
…… ……
落英缤紛，波瀾的水面上，朦胧的水霧缭繞不絕，兩人的聲音懶散而輕柔，仿佛能順着水流一路飄到哪兒去。
“我明天想回家拿點東西，要不要一起？”缪爾狀似随意問道。
“你家？”白窗自然感興趣。
“好啊，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在豐州都是自己搞個房子自己住來着。”
缪爾和白窗仔細解釋：“家裡人确實在國外，不過豐州這邊是我自己打理過的。”
甚至還有曾經年少時四處收集的各種新奇玩意，缪爾自己都不太記得清其中的大部分，但他并不覺得有什麼是白窗不能看的。
“我家也是，他兩位都在外面搞自己的課題研究。”
說到這個，白窗有幾分難得的不好意思：“沒想到吧，我這個失學的，其實家長是正經搞學術研究的。”
“學曆并不能代表一個人。”缪爾語氣淡然，“當然，如果你以後有想法……”
“沒有！真沒有！”
白窗很是堅決，語氣激動：“等我拿了冠軍以後再談這個吧。”
“今晚就不要說這個了，我覺得我念書着實難成大器，為了節約教育資源，提高學習效率，最起碼也要等到我這邊退役了再說。”
白窗這話熟練的不像是第一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