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年紀是小了些，不過倒也無妨，本君總是願意等你長大的。”

一道淡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過，小蝴蝶眨眼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還長着嬰兒肥的清冷少年揮着拳頭直接砸向了男人的臉。

“走開，誰要給你當道侶。”

男人早有預料，敏捷地側頭避開少年的拳頭，反手擒住少年手腕将人拉到懷中，禁不住朗聲大笑。

“氣性這般大呢小蝴蝶，連個玩笑都開不得？”男人狀若苦惱，“好歹是本君贈你的花蜜助你修得人身，轉頭就這般忘恩負義，不太好吧？”

少年掙紮兩下，無法從男人的桎梏中掙脫，墨中透藍的眼瞳直直盯着男人，聲音極冷：“我看你這個老流氓一點也不像是個開玩笑的，還不快放開我。”

男人勾唇：“告訴我你的姓名，我就放開你。”

少年蹙眉，猶豫了一會兒，不情不願地開了口：“我叫江影。江水的江，影子的影。”

“孤月照寒江，驚鴻掠舊影，好名字。”男人依言松開了他，“記住了小蝴蝶，本君姓黎名非，黎民蒼生的黎，是非曲直的非。”

“黎民蒼生？”少年江影穩住身形站定，瞥向他道，“我看你這個地方除了你之外根本沒一個活人，哪裡來的黎民蒼生？”

“錯了，小蝴蝶。”黎非笑道，“我也不是人族。嚴謹來說，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不是人？”少年江影上上下下地看了他好一會兒，“那你是什麼東西？”

“本君怎麼覺着，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都不怎麼像是好話。”黎非啧了一聲，“聽好了小蝴蝶，本君是龍。”

“哦。”少年江影面無表情，“那你更應該去找同族的當道侶，或者鳳凰一族，不至于饑不擇食找上我。”

“但我瞧不上他們，偏偏就隻瞧上了你。”黎非越發覺得逗這小蝴蝶特别有意思，“不瞞你說小蝴蝶，本君已活了千年有餘，陽元可都還在。”

“難怪饑不擇食。”少年江影越發鄙夷，“原來是素得太久，什麼都不挑了。也難怪，這裡除了你再無旁人，觊觎我果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黎非差點沒給他氣笑：“講點良心，小蝴蝶，别忘了是誰收留了你和你哥哥。”

少年江影聞言抿了抿唇，過了會兒轉過臉認真地看着他，認真地說：“謝謝。”

黎非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反應過來便情不自禁地再度抱住少年江影。

“哎呀，哎呀，小蝴蝶。”黎非眉梢眼角俱是笑意，“真可愛，本君好像真的有些喜歡你了。”

少年江影被他這麼猝不及防地一抱，反應過來再怎麼使勁推他也掙脫不能，頓時氣得紅了臉和脖頸：“不許叫我小蝴蝶！放開我，你這個老流氓！”

黎非攬着少年江影勁瘦的腰，輕而易舉地鎮壓少年江影所有反抗，心情十分好：“好啊，不叫小蝴蝶，那往後便叫你江江好了。”

人身并不穩定，少年江影也難以變回原形，弄了半天之後終于覺得自己的掙紮就是個笑話，而且這個家夥除了抱着他也沒有再做些什麼多餘的動作，幹脆也不動了，氣鼓鼓地坐在他的懷裡不說話，很快便默默紅了眼眶。

黎非剛開始還在笑着，過了半晌見懷裡的少年安靜得過分，有些好奇地看了過去，一眼便看見了少年泛紅的眼眶，頓時怔了怔。

“哎……怎的還哭了。”黎非下意識松開了他，想了想不知道從哪裡又掏出來一罐花蜜，讨好地捧到少年面前，“本君知錯了，這罐都給你，看在花蜜的份上不和本君置氣了，好不好？”

少年江影沉默了好半天，擡起手接過了那一罐花蜜。

“謝謝。”少年江影低聲道，“我沒有和你置氣。你說得對，你收留了我們，還願意把這麼珍貴的東西給我，我确實給不出對等的回報。”

黎非眨了眨眼，很快便笑了，捏了捏少年的臉：“好了，本君隻是在和你說玩笑話。你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崽子，說什麼本君也不可能禽獸到那種地步對你下手，對不對？”

“但是哥哥走了。”少年江影低垂着頭，不讓黎非看到他的神态，“他拜托你照顧我，不就是不要我了，把我賣給了你。”

黎非一方面覺得少年這番可憐巴巴的控訴實在太過可愛，一方面又覺得就這樣笑出來似乎不太好，好半天才輕咳一聲，掏出錦帕給少年擦了擦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的眼淚。

“你的哥哥不是不要你。”

黎非聲音溫和下來：“他是去幫本君修補此方位面，興許也還有其它世界會需要他的幫忙。等他好了就回來找你，在此期間你不過是暫時住在這裡，當然不是被賣給了本君。”

“修補世界嗎？”少年江影抿了抿唇，“可哥哥之前明明說了隻是遊曆四方。”

“那是你們的種族天賦，天生便帶着絕佳的療愈資質。”黎非笑道，“江江，要和本君學嗎？雖然本君會的也不多，但教你入門還是可以的，興許将來哪天你也可以像你的哥哥那樣擡手間便能治療一整個世界。”

“怎麼樣？”黎非笑眯眯地問，“要不要本君親自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