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啊?”鹿野累得很,抱怨:“她太沉了,你能不能幫着背背啊。”
聞人雲山沒理會他的言語,而是對他說:“這人對風水命理非常精通,否則也做不出這樣的死局。”他沉吟一會兒,“看起來他倒是什麼都精通一些。”
“背不動啦!”鹿野把西門桑菊放下,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是個什麼道士啊,冷血無情。”鹿野說完,瞥見西門桑菊的小腿血淋淋一片,于是又問:“你會包紮嗎?”
“不會。”
“你根本就是會但是不想幫忙。”鹿野一邊嘟囔着一邊撕下西門桑菊的衣角,替她包紮傷口。
聞人雲山繼續往前走,他并不擔心那鹿精會有什麼危險,不過等他走過一條街,轉到另一條空曠破敗的街道上,轉頭去看,卻并未見鹿野跟上來。
也許是包紮太浪費時間了,他這麼想,決定停下來等等他們。
這條街道與其他街道似乎有些不同,其他街道的破敗是真的破敗,房屋有些坍塌,門窗有些脫落,而這條街上的房屋都是完好的,并且間間門窗緊閉。
順着街道往前走,他遠遠就見一間房屋上貼着個符咒,符咒已經被撕開,隻剩一半貼在門上,饒是他對符咒如此精通,也沒能看懂這符咒上到底畫得是什麼咒。
這時,他聽到女子的驚呼聲,似乎是西門桑菊發出來的,他幾步退了回去,而原先的街道上空空蕩蕩,沒了鹿野和西門桑菊的影子。
他定定站了一會兒,也沒想着找人,在他看來,那鹿精修為并不低,不可能對付不了這裡的妖物。
他又返回那扇門前,門在他踏上台階的瞬間打開了,一座嶄新的墳墓赫然立于堂中。
孤墳坐堂。
聞人雲山不自覺轉了轉手中的一根,有意思,多少年了,他在那陰暗的廟宇裡做了多少年的菩薩,骨頭都僵了,終于是時候活動活動了。
将一根如同劍一般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後,在破土而出的藤蔓襲來之前,他旋身而出,直直躍到那墳上,站在墳頂,他垂眸盯着那墳看,墳的四周無數藤蔓拔地而起,沖他撲來!
他不慌不忙,摸出個黃符來,什麼也沒畫,彎腰将那空符往墳頂上一貼,随即幾步躍離,攀于牆壁上,那墳猛地震動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墓中出來,而那些不斷朝聞人雲山攻擊的藤蔓都被擋在聞人雲山身側,無法觸碰到他。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外面天色驟暗,那不斷震動的墳墓也突然安靜了下來,張牙舞爪的藤蔓似乎是感應到來了危險,紛紛縮了回去,很快就鑽入了地中,不見蹤迹。
四周乍然平靜地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而聞人雲山貼在墓頂的那張符卻莫名消失了。
他從牆上下來,繞着墳轉了一圈,想把墓掘開,至于外面到底有什麼,他暫時不想知道,他就想知道這墓裡有什麼,就在他下手的時候,外面忽然傳出莫名的響聲,似乎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但聞人雲山充耳不聞,他稍一用力,木棍直直砸到墳墓上,接着這墳墓便裂開了一條縫,随後這縫隙越來越大,直到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露了出來,
他往前走幾步,想打量這個洞口,靠近的時候卻聞到了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他捂着鼻子緩了緩,這才定睛細看,可洞裡黑黑的,什麼也看不出來。
他一個縱身躍了下去,躍下去的瞬間,黑暗的牆壁上忽然亮起無數雙眼睛,是屬于人類的眼睛,空洞眼眶發出幽暗的亮光!
接着,他剛剛炸開的洞口被恢複了,也就是說,他似乎被困在了這裡。
似乎的意思也就是,他還沒想立刻出去。
聞人雲山落地的瞬間摸了張符往自己肩上一拍,那些等着他的藤蔓全都縮了回去,蠢蠢欲動,又不敢靠近他。
黑暗中,聞人雲山一點兒也不緊張,而是握着棍子如常行走,前方就算有東西,在他的頂級玄宗符前都得靠邊站。
走了不多久,前方有幽暗的光線,原來是山壁兩側被人鑿出凹陷,放了很多盞屍油燈,地上除去蠢蠢欲動的藤蔓,還有零星斷骨,再往前走,洞裡寬敞起來,地上散落着一些佩劍,還有看不出是哪個宗門的校服被撕得很碎。
忽然,他聽到了一陣敲擊聲,這聲音似乎不是從前方傳來而是從牆壁的另一邊傳來,于是他用棍子在牆壁上敲了敲,發現果然是空心牆,他不想花耐心找機關,稍微用點力,這牆壁便塌了個方方正正的門形。
門後面一片黑暗,充斥着濃烈的腐臭味。
他摸出個火折子,沒等他晃出火星,那洞裡亮起了火光。
借着微弱的火光,他目光掃向牆壁,之後猛地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