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弟子顯然沒有見過他們,拿不定主意,隻能說:“跟我回去,見我們師姐。”
聞人雲山倒是沒有什麼表示,讓他去他就去,老老實實跟着這隊女子,前往她們口中所說,師姐在的地方。
這一路路程不短,出了村子之後,他們繞山而行,路邊枯草遍野,四周荒涼蕭瑟,甚至還時不時有幾張紙錢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飄來。
繞了兩座山,他們終于進了一個鎮子,鎮子人不多,但還算熱鬧。
女子口中的師姐,長相雖不出挑,卻自帶一股英氣,她見了幾位,目光在聞人雲山身上頓了一下,之後就被鹿野吸引了注意力,她頗有些無奈的一笑,大概是見千淵晟尚且面色如常,便也就沒有質疑。
而千淵晟似乎與她是舊識,與她寒暄:“朝衾君,多年不見了。”
“倒是不知如今是什麼風,将千宗主吹到了這裡?”
千淵晟自己也不知道聞人雲山與鹿野來這處幹什麼,他隻是反問:“不知朝衾君聽說了嗎?這...”
秦寒玉擺手打斷他,目光移到了聞人雲山身上:“聽說了,沸沸揚揚,想必這位就是鬼伏大人吧?”
聞人雲山盯着她,據他所看,這女子的修為應是在金丹後期,這在如今的修門裡,确實也算得上高深了。
秦寒玉見聞人雲山對自己多打量了兩眼,也知道他是在估量自己的修為,她的目光掃過鹿野,又說:“現在傳聞鬼伏大人出世,身邊還跟着一隻鹿精,果然傳聞不假。”
鹿野弱弱反駁:“我說我不是鹿,你信嗎?”
秦寒玉掃了兩眼他的角,反問他:“你自己信嗎?”
此時聞人雲山終于問:“莫非,這幽篁裡的地界,如今不許别的修士踏足?”
沒想到秦寒玉很幹脆的回答:“是。”
就在聞人雲山要質疑她時,她又說:“不過以諸位的實力,想必不能與普通修士相比。這一點,還要請我們宮主同意,想來,若幾位有正事,宮主自會同意。”
“那你們宮主所在何處?”
秦寒玉看聞人雲山面色沉下來,膚色本就深的臉上表情琢磨不定,她也不想得罪這樣一位傳說中的人物,隻得如實告知:“宮主所在封情宮,封情宮在雨楔湖。”
“雨楔湖又在何處?”
秦寒玉示意千淵晟:“千宗主認得吧?”
“朝衾君,上回來得時候我還不滿十歲,這些年過去了,還會記得這雨楔湖在何處嗎?”
“抱歉諸位,我奉宗主之命在此駐守,不能随意離開,但可為諸位送信,不知幾位,能否等兩日?”
千淵晟問她:“為何在此駐守?”
秦寒玉眼神有些猶疑,但最終她沒有明說,隻說:“這鎮上客棧都不錯,諸位請便,得到宗主回複,我自去拜訪。”
雖然秦寒玉這麼說,但聞人雲山走遍了這個鎮子,發現這鎮上其實隻有一間客棧。鹿野倒是不講究,他安靜的有些不正常,聞人雲山洗漱一番,下樓吃飯,沒見到他,便問相裡岩蘭:“人呢?”
相裡岩蘭也是洗漱一番,換了件衣服,并不清楚,聽他這麼問,就說:“弟子上去看看。”
他在鹿野門外敲了半天,不見動靜,隻好下樓如實告知。聞人雲山卻不急不慢,他吃飽喝足,慢悠悠走了上去,推門進鹿野的屋子,發現他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看着這個身形顯得稚嫩的“鹿精”,過去将他薅了起來,不出意外,這個呼呼大睡的“鹿精”仍然在呼呼大睡。也就是說,在這裡的,是一具空殼。聞人雲山起了研究一下這個空殼的心思,他把人脫光放到床上,從上倒下仔細打量,又上手一寸一寸将他摸了個透,每到骨關節處,他都會頓一下,然後仔細摩挲一番,他覺得他的骨骼有些不對勁,但又覺得不應該不對勁。
神識出竅的事兒鹿野不是第一次幹,聞人雲山在想,他的神識為何可以出竅?出竅後又會去什麼地方?還有更為重要的一點,就是如果他用一些“非常手段”能不能将他出竅的神識捕回來?
就在他思索的這個時間,手中的軀殼忽然動了一下,接着鹿野悠悠轉醒,他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接着想要翻身,再接着他猛然睜開眼,嗷的一嗓子,差點沒把屋頂掀翻。
“老道,你幹什麼?”鹿野扯過一邊的衣服胡亂的往身上套,還不忘罵他:“你這個好色之徒,你這個臭道士,你趁我睡覺,竟敢非禮我!”
“閉嘴。”聞人雲山問他:“神識出竅,幹什麼去了?”
“我睡覺呢,什麼出竅?”
聞人雲山捏住他的下巴,嚴厲地問他:“再問你一遍,神識出竅,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