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一個,若是婆娘問起,就說咱們幾個在一塊喝酒!”
“行,快,在那兒!”幾個人走過來,将那些孩子趕走,便去看水中的青年。
“小倌兒!怎麼落水裡了?多涼,快上來!”
小倌兒順着水流往另一邊遊,他驚慌失措,接着便有兩人下水将他拖了上岸。
“跑什麼!我可告訴你,今兒晚上我婆娘不在,好心接你去我家住,比你睡這湖邊好多了吧!”
“就是,哥哥們帶你吃好吃的去,走走走。”
“我不要,放開我!”
“哎呀小倌兒,又不是頭一回了,走,跟哥哥們走,以後哥哥們給你蓋房子。”
“放開!我不去!”這青年手腳并用的掙紮,卻輕易被人按住擡了起來。
“不要臉。”忽然,有人罵道。
幾人動作一頓,四下看了看,沒發現人,還以為是幻聽。
“我說你們不要臉呢!”
他們仍然沒看着人,隻是一瞬間,就被一股力道捶了出去,摔的七葷八素。
他們怒問:“什麼人!”
待定睛一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他膚色幽深,眼眸發紅,吓得幾人哆哆嗦嗦,要跑時,又被一抹黑影攔住了去路。
“我說你們幾個,這麼好心的話,不如接姑奶奶我去住怎麼樣?姑奶奶我,包伺候你們舒服的。”
“不不敢。”
“看不起姑奶奶可不行,姑奶奶有的是手段和方法讓你們看得起!”她說着看着濕漉漉的青年,随即目光轉向那高大身影:“你怎麼回事!沒看人哆嗦嗎?照顧一下會不會?”
“……”
“行。”她脫下自己的黑披風遞給他:“披一下總會吧?”
“……”
“行,不會。”她無奈的走過來,把披風給青年披上,又回去揪着那幾人,帶去了遠一些的地方。
“走走走,帶姑奶奶去住一住,姑奶奶可不要房子。”
青年哆嗦了許久,他擡眼去看眼前高大的身影,一寸寸,直到對上他那雙紅寶石一般的眼睛。
他咻的低下頭。
許是那日夕陽餘晖太盛,才照的他臉紅到了耳朵根。
溪流邊,篝火苒苒。
“你沒名字啊?長得這麼好看,怎麼能沒名字,我幫你想一個!”
“哎呀,我讀書太少了。”她把目光轉向一邊:“老弟,你想一個!”
“……”
“你快想!快想!快想!”
“你不想你就是心裡沒有我這個師姐,如果師父知道……”
“遇溪。”
“太潦草了吧!”
“挺,挺好的。”青年頭埋進膝中半截,眼神遊離在那高大的身影左右。
“好嗎?你要有衣服穿,有東西吃,有人疼,有人愛,不受欺負,過富裕日子,改個字,裕溪吧!”
“裕溪,這粼山宗,是什麼宗門?我怎麼看着,一個人也沒有。”
“是我們村裡的石頭家,他說要辦一個宗門。”
“喂!什麼石頭,我叫石堤,是這粼山宗的宗主!”
……
雨簾下,裕溪改蹲為跪,他虔誠的跪着,為他的神像高高舉起手中的傘。
“我本是粼粼山一個棄兒,我該毫無波瀾的在泥潭裡過完那糟糕的一生。你們卻讓我得見天光,又不能拘住一縷。”
“阿山,說到底,這凡人不過區區百年,荏苒一瞬啊。”
蓦地,聞人雲山身體前傾,伏過他的肩頭,噴出一口淤血。